“看来,怕死是人之常情啊,哪怕明知道没几天苟活,仍旧还是……”顾淮笙冷笑着叹了口气:“也罢,左右都是一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原本急着处理赵邑,就是以防变故,毕竟有一波人隐藏深处虎视眈眈,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想到顾钊,顾淮笙禁不住又开始恍神,赵越连喊他好几声都没听见,还是被掐着肩膀摇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既然与宗人府那边无关,那你到底怎么了?”赵越眼里都是担忧。
顾淮笙怔怔的,好一会儿才面色一肃,反拉住赵越:“我有要事与你说,关于六瓣莲的。”
一听六瓣莲,赵越脸色也严肃崩了起来,却不是立即追问后续,反而是紧张的打量顾淮笙:“可是遇到刺客了,有没有受伤……”
“没没没。”顾淮笙打断赵越:“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咱们边走边说吧。”
说是边走边说,然而两人并肩走了许久,顾淮笙都没组织出语言。赵越也不急,耐心的等着。
直到两人走进乾华宫,顾淮笙才开了口:“我……我见到六瓣莲主人了。”
赵越看了顾淮笙一眼,就顾淮笙这状态,便直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发生,才会使他这般失魂落魄。
赵越也不问,拉着顾淮笙到桌前坐了下来,没让宫人伺候,自己动手给顾淮笙倒了热茶。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赵越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过放着没动:“别着急,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不得不说,赵越温柔的语调给了顾淮笙j-i,ng神上极好的安抚,让他乱糟糟崩了一路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只是有些东西,却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彻底看开,他也不废话,直接就把事情经过给赵越说了。
“他还活着,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一想到,大哥淮阳,顾家的下场……”顾淮笙苦笑:“我就无法释怀,我永远也忘不了,大哥淮阳,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就是到了现在,我偶尔闭上眼,都会梦到大哥鲜血淋漓,以及淮阳浑身水肿,七窍流血的的样子,我理解他的苦衷,可他为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眼睁睁看着,哪怕,捎个信儿给我们,告诉我们他还活着也好啊。”
顾淮笙说的平静,可他放在桌上的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被赵越一把给握住了。
“上辈子的事情都过去了,索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赵越安抚的拍拍顾淮笙的后背:“淮笙,我相信,不管什么苦衷,身为父亲,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惨死而无动于衷,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前世之事已经无从追究,但我们活在当下,该活好当下珍惜眼前,淮笙,有些东西该放下就得放下,不然只会为难自己,何必呢?”
顾淮笙点点头又摇摇头:“先不说这个。”顿了顿才接着道:“对于曌王,你怎么看?”
“曌皇叔与我父亲情比同胞,小时候的记忆大多很模糊,但我依稀记得,他很敬重父亲,也很疼我,十几岁便已容颜出尘惊才绝艳,是当年京城闻名遐迩的美男子,听你说来,如今竟是容貌尽毁双腿残废……”赵越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须臾才抬眼看向顾淮笙,叹道:“改日,我还是亲自去看看他吧。”
顾淮笙点头。
“你看着气色不太好,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放空大脑,睡一觉起来,想不通的,自然就豁然开朗了。”赵越说罢也不等顾淮笙回应,直接招来宫女给吩咐了下去:“传膳。”
顾淮笙确实没什么j-i,ng神,便顺着赵越的安排没有反驳,用过膳,便早早洗漱睡下了,然而真躺下来,却毫无睡意。
赵越手掌盖住顾淮笙的眼睛:“睡吧。”
顾淮笙任由他盖着:“见过曌王之后,你有何打算?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没有合适的人选,登基仪式便该筹备起来了,老太妃一直待在军营也不是不妥,还是要早些接回来才行。”
“代政这些日子,我愈发觉着,皇位这东西,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不过这事不急,待回头咱们再议。”赵越翻身压住顾淮笙:“还是说,你想做点什么再睡觉?”
赵越原本只是一个玩笑,不想顾淮笙却顺势环住他脖子:“做吧,我睡不着。”
赵越……赵越静静的看了顾淮笙一会儿,没有拒绝,迎合着便低头吻住了顾淮笙。
一番折腾下来,顾淮笙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可仍旧睁着眼睛。
“还睡不着?”赵越给收拾完见状笑了,故意打趣:“那要不再接再厉,咱们再来几个回合催眠?”
“不要。”顾淮笙阖目:“累,受不住。”
“那就别想那么多。”赵越挨着顾淮笙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顾淮笙嗯了一声,可闭了眼睛没一会儿又猛地睁开:“我好像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事?”赵越转头看他。
感受到赵越的视线,顾淮笙也转头看过去:“我父亲说,他与曌王乃是救命之恩,弱水之情,他俩莫非……”
“跟我们一样。”赵越有些无语的看着反s,he弧绕京城的顾淮笙,直接给出总结:“顾老将军,与曌王,亦是伴侣。”
顾淮笙抬胳膊压住眼睛,心情更复杂了。
“你很介意?”赵越见他这般反应便问。
“介意倒不至于。”顾淮笙能不知道赵越那点小心思,瞥了他一眼,才接着道:“咱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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