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非要作死,我拉着你都不听。”赵承阳一针见血:“你现在,没有资格难受。”
“……”林知心灰意冷。
“你现在想要的就是挽回初亭,你还对他孩子这么凶,给脸色看,谁乐意搭理你?”
林知抓了抓头发,有点崩溃。
赵承阳说的他都懂,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以前有一个他爹,现在又来一个孩子。而他,早被初亭甩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他很难受,快要死掉了。
赵承阳又凉凉地道:“更别提,你的初亭身边现在还有那位……”虽然有这位在,说明孩子的母亲肯定已经不是问题了,但是,赵承阳掷地有声:“你再作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林知埋着头,呼吸深重,良久才低低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让我冷静冷静。”
赵承阳抬手拍拍他肩头:“这才对嘛。”
江显带星儿玩到傍晚才回来,他左边脸颊鼓鼓,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林知大概是真的冷静了,看到他没摆臭脸,但也没主动上前表示亲近。
赵承阳笑盈盈的招呼:“哟,去哪儿玩了?瞧你满头的汗。”
星儿从江显怀里下来,跑到他们面前,怀里的长命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甜,你们吃。”星儿声音软糯,面颊红扑扑,满身香甜的气味,在他们一人手心放了一颗糖,就蹬蹬蹬跑开了。
林知的手掌僵硬地摊着那颗糖,一动不动。
星儿并没有马上进去,和赵承阳跑到一边把嘴巴里的糖果吃完了,又用水漱了漱口。
江显道:“来,我闻闻。”
星儿:“啊——”乖巧地把小嘴张开,江显闻了闻,又让他漱了一次,这才牵着他的手,一大一小昂首阔步走进去。
赵承阳觉得太有意思了,瞧得直发笑,一转头,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知也在静静地看那边。
……
星儿一回来,姜初亭便发现了他胸前挂着的长命锁。还没问话,江显先老实交代了。
姜初亭听了没做声。
星儿玩累了,揉了揉眼睛往姜初亭身上爬。姜初亭将他抱在怀中,他蹭了两下,就这样睡着了。
江显讪讪对他道:“要不,取下扔了吧?”
东西当时是直接给孩子了,孩子看起来也喜欢,他再当着面扔回去不太好。左右不过一个小玩意,收下就收下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江显也觉得自己有些欠妥。
姜初亭垂眸,星儿就连睡着都用手攥着长命锁。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林知,以为是他给的,就这样欢喜和珍惜。
胸腔一阵酸楚之意蔓延,姜初亭低低道:“算了,留着吧。”
晚间,开始哗啦啦下起了雨。
和往常一样,和星儿一起吃晚饭,给他洗澡,把他哄了。姜初亭俯下身亲了亲星儿的脸蛋,直起身,看了眼窗外。
树影摇曳,风雨交加,越下越大了。
姜初亭知道林知一直在长宁轩外徘徊,依他的性子,这么大的雨也不会走。
他想到了当年林知也是这样在大雪天的相思小筑门口固执等他,一直等他……最后把他等到了。
所以林知以为,只要这样无止境地等,他就会再次心软吗?
姜初亭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窗子,将风雨声都全部阻隔在外。
风大雨大,墙檐根本遮不住雨,林知就撑了一把伞,但一身紫衣还是几乎全部打s-hi了。
他痴痴地望着长宁轩,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拖后腿,不能再淋雨,可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再等等,说不定他就心软出来见自己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林知已经不妄想了,嘶哑地咳嗽一阵,一手伸入怀里摸出了一颗糖,是那个小家伙给的。
剥开s-hi漉漉的糖纸,把糖果塞进了嘴里。
很快地左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包。
虽然心苦不堪言,但好歹嘴巴里是甜的。
姜初亭已经做好裴璟来兴师问罪地准备了,却不想一天过去了,裴璟这儿没动静,倒等来了太后的懿旨,召他次日入宫觐见。
姜初亭能不听裴璟的,但是不能不听太后的。更何况,这趟他必须去。
翌日,把星儿交给江显带去玩儿,姜初亭穿了一身青色的斜襟宽袖暗纹锦衣,用发冠束了发,腰间挂了华美的玉饰,整个人挺拔潇洒,清贵高雅。
他极少做这种郑重的装扮,周北乍一看到,都有点愣了。
“公,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嗯,走吧。”
姜初亭走到门口,刚上了马车,就听到林知惊喜地大喊:“初亭!初亭!”
姜初亭原本没想管,却听到马车四周的拔剑声,他开口道:“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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