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他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过来啊。”
保温桶和饭盒打开,香气更加浓烈了。山药排骨汤蹲得软烂浓稠,一口下去热腾腾地暖到胃里,米饭颗粒莹润饱满。一层一层地揭下来后,剩下的是芦笋木耳、辣炒鲜虾和可乐j-i翅;旁边还有一罐子煨好的面疙瘩汤。
傅落银咕哝:“这么多,你每次都一个人吃?”
其实这些还带了夜宵的分量,他做题消耗大量的j-i,ng力,青春期的男孩总是吃不饱。
林水程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每次都吃不完。吃不完会被爷爷骂,你帮我分担一点吧。”
他认识傅落银,在梦里就是认识,可这梦里的少年却并不是很听他的话,他狐疑地斜睨过来,锐利的眼微微眯起,打量他。
“好学生。”他听见他说,少年的傅落银俯身过来,勾起他胸前的校牌,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念出他的名字:“……林水程。”
外边打了一道雷,林水程猛然惊醒。
脖子上有细微的牵拉感,抬头望去时,就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垂下眼,输液的手轻轻勾着他散落在病床边的工作牌。
如同梦中的少年人凑近了,低头勾住他的校牌,念他的名字。
这工作牌林水程一直都没有取下。正面是林水程用纸片裁剪后写下的个人信息,背面是他的照片。
这张照片傅落银自己都没有印象——那时候他仿佛刚从军校毕业,顺带着参观了七处,留下了一张合影。
傅落银指尖微动,勾着工作牌,把里边的东西都掏了出来。纸片、照片、傅落银自己的工作卡都落在了床上。那张被剪下的合影背后,黑色签字笔写下了一行字。
他声音沙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猫咪。”
林水程怔怔地看着他。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埋下身,将脸颊轻轻贴在了傅落银手边。
温热的、鲜活的体温,带着温柔有力的力度,那手指抬起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傅落银压低声音说:“不要哭。”
“嗯。”
“我从前风闻有你,而今亲眼见你。”
“约伯第一次看见上帝时说出这句话,那时他生活幸福,平安快乐,当他再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信仰时,知道自己有了最好的一切。”
傅落银养了快三个月的伤。
林水程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前三个月,他被勒令在床上不许动,后面三个月过去了,他又被打发去和林等一起做复健,矫正骨骼、按摩肌r_ou_。
整个复健层被他们两个闹得j-i飞狗跳,傅落银和林等完全没有代沟,他现在因为工伤合理带薪休假,于是天天跟林等一起打游戏。
林水程一来,林等就飞快地把游戏机藏好,开始写作业。
他缺了六年的课程,林水程打算直接让他考大学,林等肯学,认真刻苦,可是总还有些小孩贪玩的心思,每每被林水程逮到了开小差,就灰头土脸地跟他做检讨。
联盟重新开始推进量子安全墙计划,这一次找到的负责人是林水程和许空。
林水程婉拒了主要负责人的项目,只同意做副组,同时,他继续跟金·李推动着b4计划的进行。傅落银养伤的这三个月里,公司都是林水程在周转运行。
在这期间,他又当了金·李三个月的甲方,金·李叫苦不迭,天天跑到医院来给傅落银送汉堡和可乐,希望“小傅总可以快点康复,不然给我加了三倍工资也没有意义,在小林总的指导下,我可能活不到用这些钱的时候。”
傅落银闷声笑,转头跟林等说:“你看你哥多吓人。”
林等点头表示同意。
傅凯第二次过来看他的时候,楚静姝也跟着来了。
傅落银一听他们要来,立刻回到了床上开始装病。
傅凯带着楚静姝在病床前坐下,半晌后说:“……你还装呢?小林前天就给我们拍了你下床走路的照片了!”
楚静姝坐在一边,态度仍然有些拘谨。
联盟巨变,她也听说了许多有关傅落银和林水程的事,知道许多这方面的牵扯。这次傅落银进了icu,她没有前来看望,傅凯仿佛此刻才意识到了这家里一直存在的某种不公,十多年里第一次对她动了气,直接在家里摔了一次东西:“那也是你亲儿子!时寒没了,你想看到落银也没了吗!”
对与林水程和楚时寒的过往,她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她没有任何立场来干预他的选择。
傅落银一听傅凯一来就揭了自己老底,干脆也不演了,只是笑:“您老跟林水程有联系啊,他怎么这么闲。”
“你自己不知道家里人担心情况,也不知道自己汇报,回回都是小林跟我们汇报,你好意思吗?”傅凯教训他,“你要是有小林一半细心,还记得家里有我们这——
“爸。”傅落银打断了他,眼底盛满了笑意,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压不住蓬勃紧绷的快乐:“我要结婚。”
傅凯被实打实地噎住了,他说:“这么快,这还……”
“我要结婚!”傅落银说。
“人家国防级别的专家了!你打算给人家什——”
“我要结婚!”
“……”
傅凯沉默了。
林水程和傅落银的婚期定在十月末。
他们买了一个新房,从二月开始马不停蹄地装修,其余时间还是住在星大外那个大平层房间里。当中这段时间,他们依然是聚少离多。
傅落银忙,林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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