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俦面色淡淡,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皇帝自己成了亲倒开始操心起旁人的婚事了,他也不想想就则明那不开窍的性子上哪里找个合适姑娘,想着想着却见自己儿子一言不发的站在一侧,马上顿悟,莫不是他儿当真有喜欢的了?
严公公上前拿过圣旨,尖利念到,而后笑着上前,“盛将军恭喜了。”
喜没有多少,惊倒是有,他就说他家小子怎么跟着跑到秦安晒得黝黑回来,感情是找媳妇去了,他还当他家小子不开窍。
盛云俦倒没什么想法,毕竟儿子向来对自己的事有主见,若非是夫人拦着,儿子早就出府独立门户,皇上在他不好对儿子耳提面命,到底接过那圣旨。
一道圣旨亲手给了盛云俦,另一道圣旨次日便送去了国公府,两厢合计后,盛翊瑾与汝阳的婚事便定在了腊月中旬。
贵女二嫁到底不好看,但前有皇后在,谁敢说半句不是,何况当今圣上对皇后荣冠独宠,当今太后也对新后给足了颜面,可见这新后品性纯善,开了一道先河,纵然有些接受不了却并非带着有色眼光去看这一亲事了。
大婚当日,赢准与浅瑜一同出宫,因为有赢准在大臣们到底有些拘束,楚王喜酒爱热闹见两人一同来上前拜礼,“皇兄,皇嫂上次臣弟莽撞冲撞了皇嫂”流锦蜀纹长袍腰间带着双祥云瑙珠玉佩,身量颀长,因为与人喝了一阵酒俊颜透着些许的暗红。他说话间又作了一揖,看不清颜面。
一侧与他喝的正好的梁王上前抱着楚王的肩哈哈一笑:“皇上,阿冽一向鲁莽,上次吃了教训,自家兄弟便算了吧。”
赢准负手而立,面色峻冷,轻轻略过那作揖之人,将酒杯拿给赢冽,“还未向你皇嫂请罪。”
赢准说这话时,跟在赢冽身边的小厮微动,想上前来扶,却不料自家主子已经接过那酒杯。
赢冽毫不带惧色,接过那酒杯,眼眸落在赢准身侧的女子身上。
他几次见她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她像是一本素然质朴的盒子,但他总觉得那盒子下定有绽放华光的至宝,他也想看看,却被人先行打开,他只能望而却步,看着她被人摩擦出光华,薄唇微启,除了那日吓她却无悔恨,“那日失礼了,是臣弟鲁莽,以酒自罚。”
话罢右手里的酒便递至唇畔,下一刻手腕一紧,赢准曜石般的黑眸深不见底,赢冽眉头一蹙,额头汗湿,而后赢准拿过另一壶酒,“一杯可不够。”
气氛有些诡异,梁王却大大咧咧察觉不出,他早已不涉足朝堂,哪知有什么门门道道,忙和事老的一手搭在楚王肩膀,“这般好的日子自然一杯不够,难得我们兄弟几个都在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赢准不是这样性格外露的人,浅瑜思索半晌想起一事,而后将疑惑压在心底,正巧汝阳身边的嬷嬷请话,浅瑜便嘱咐了赢准几声才离去。
浅瑜伴着汝阳说了些话,看了弟弟便离开了,因为这次征蛮不同于以往,娘亲和汝阳会留在京中,她只希望爹爹和兄长能顾念着家人更加小心些。
从将军府欢闹的场合出来,浅瑜面上挂着的笑容逐渐淡了去,赢准当她担心盛云俦父子,含着几分醉意握住她的手,“宝儿不用担心。”他已经在北边布置好一切,却不会生意外。
浅瑜知道自己无凭无据这样说不好,但总隐隐觉得不大对劲,抬眸看着赢准,“我从三涂山回京后遇见过赢冽。”
马车舒适平稳,从将军府到宫中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足够浅瑜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赢冽那日见我第一句话是怀疑我跟踪他,没有回封地更没有去他东归,甚至月余内出现在京中。”
赢准叹了口气,“宝儿心里敏感,我却不想宝儿想的太多,卫沉调查过了,那人确实曾消失在青城。”
青城是赢冽的封地,浅瑜眉头蹙紧,即便那背后之人如若不是赢冽那多半与赢冽有关,浅瑜抬起头,“你但是怎么会受伤出现在三涂山?”
赢准低头啄了下她的唇,“都怪宝儿。”
浅瑜瞥了他一眼,以为他又要乱说,便要离开他怀中,赢准却大手紧锁她的纤细,哑声道:“那日与那人交手,心里想的都是宝儿在城墙上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模样,心里嫉妒,便分神了。”
浅瑜咬唇,眼眸游移,“明明是你学艺不精。”
赢准勾唇抵着她的额头,“嗯,是为夫学艺不精,不过还好为夫学艺不精,才能被宝儿所救。”
浅瑜循着他的话想到了三涂山发生的事,想起一事不由觉得好笑,想到一向肃冷的人傻里傻气的对着麦田里乱喊坏人事的赢准就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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