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b市的宣传连一半都未进行完的谢瑾云,便因为沈絮这句半真半假的俏皮话,连夜订了机票飞了回去。
任雨这一日恰巧也在片场,看见谢瑾云不免吃惊,压低了声儿问道:“后头没跟着什幺粉丝狗仔吧?”
谢瑾云扶了拂墨镜:“没有。”
“你这是私下里偷溜过来的?”
谢瑾云扬了扬眉,言语之中不乏得意:“沈絮说想我了。”
“……”任雨一阵恶心,觉得自己延迟了五个月的孕吐大概是要来了。
片场的另一边,导演正在和沈絮讲戏。
“拍到哪儿了?”谢瑾云问。
“送沈明珠出上海滩找景容那一段儿。”
“就是千里送绿帽那一段?”
任雨眼睛一瞥:“沈絮起的名字吧?”
谢瑾云不置可否:“那快杀青了吧。”
“嗯。”
这部戏里头,沈絮虽然是男二,但戏份主要集中在前半段,方一清出场之后,宋逸这个角色的戏份就明显减少了许多。
《沧海月明》的前半部分,宋逸与沈明珠匆匆一遇后,又在学堂再次遇见,两人攀谈几句之后互相赏识,便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顽皮的富家小姐会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同教书匠一起在路边买一个红薯,嫌烫又塞进了那人的手里,看着教书匠的眼镜被热气氤氲起了一片白雾,边掏出绣了兰花的帕子给他擦边哈哈大笑。内敛温和的教书匠也是个有心人,会排整整一天队为沈明珠借一本外国,会在教堂祷告结束时,采下一朵沾了晨露的百合放在小姐的车篮里头。
然而悬殊的身份,终究让两人有因无果,沈明珠在女子高中接受了越来越多的西方文化,越发对陈旧腐败的社会产生不满,她羡艳地看着那些穿着学堂里的西式校服走上街头振臂一呼的学生们,只想着扒了这一身大家闺秀的旗袍,也冲出去摇旗呐喊。
她同宋逸倾诉萦绕在自己心头的种种,而宋逸身处时局,虽有不满,却更知青年学生的这些抵抗均是无用之功,只会将更多的矛盾推至风口浪尖。
他耐心地劝解着沈明珠,满腔热血的沈明珠屡屡碰壁,心灰意冷之际,遇到了景容。
两人一见钟情,无话不说,待到景容被派往南京时,沈明珠却被家人紧锁在了空寂的房门之后。夜半时沈明珠从二楼跳下,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形容狼狈,找到了仍能相信的一人,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带我去找他。”
沈絮看到这一幕时大为不满,掐着谢瑾云的大腿骂沈明珠不是个东西。
“这编剧水平忒差,把个爱国女青年写成了没脑子的愤青,还成天只知道谈恋爱。”
谢瑾云有些好笑:“这两年的剧都这样。”
沈絮却不依不挠:“这里头,阶级差异决定了为人处世的不同,宋逸一个平头小百姓,安分守己,教书育人,非要他去搞革命,不搞就是没理想不爱国?景容是个官二代,打小无法无天,有的是资本供他折腾,上战场了前头还有几个小兵给垫着呢。人物身份本来就不同,怎幺可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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