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世那年,父亲还只有娘亲一位夫人,没有后来的二夫人和三夫人。
父亲为我取名云容,很久以后我偶然在一段野史里读到:
“相传古时有一位君王,庙号玄宗,极宠宫妃杨贵妃,后政变,缢之。”
年少的我当场潸然泪下。
因为我还知道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便是描写那杨贵妃的,不过作者已不可考。
父亲向来才高八斗,我知他精通诸子百家,却不知他是否翻过这野史,读过这句诗。如果答案是否定,那父亲许是神机妙算,早已预料到了未来的事。
父亲许是宠过我的,虽然我早已遗失了年少时的记忆。现在回头看去,年少时记忆最深的画面是娘亲常常从早到晚的等着,却总也等不来父亲,于是她总要在我身上撒气。
我以为是我不够优秀,所以父亲才不1ミ2*3dwi点来看娘亲,也不疼我。于是我进了学堂后刻苦念书,师长夸我聪敏上进,父亲听闻以后,他有一天特地唤了我,将一块碧绿通透的麒麟玉,放在我出了汗的手心里。
他嘴角的弧度浅浅,却让我觉得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但就在那时,一个不过及我腰身的人影跑过我身旁,一路扑进了父亲怀里,父亲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笑容。
是我那个从小没了娘的三弟。我第一次那幺讨厌他。
后来我长大了,他也长大了。我才名远扬,多少人猜测我会“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多少姑娘将我当作她们的梦中情郎,魂牵梦萦。而秦秋华呢?他成了一个纨绔,不思上进,竟日闲晃。
我以为父亲会后悔以前冷落了我,会后悔以前宠爱了他。可不是这样的,无论秦秋华如何名声败坏,他也依然是父亲最疼的那个孩子。
而我,至始至终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对了,父亲当年送我的那块麒麟玉,在很久以前的那个下午,被我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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