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燃的话让靳明远心中一阵没有由来的刺痛,他可以想象,在既燃所描述的那副场景下,当发现他以为相爱的人突然有如一场梦境醒来,忘记了所有前尘过往,与自己形同陌路,是怎样痛苦的感受。尽管对于他个人来讲,在当下对既燃其实是毫无感觉,没有丝毫感情成分的,但他亦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性格,想要爱上一个同性,乃至与之发生ròu_tǐ上的关系是多幺困难的一件事,想必既燃当初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不知道失望甚至是绝望了多少次,才换得自己想要的结果。然而这个结果却像是一个玩笑,轻易的就被抹杀了。
靳明远在充分的运用自己作为一个咨询师所具有的同理心,感受着既燃的痛苦之时,也猛然觉察到,自己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似乎已经全然接受了关于“时空跳跃”的说法。这不符合他冷静理智的性格,但是除此之外,却显然没有更好的解释了——纵然自己的行为模式和遇见的事情还可以推诿为是既燃在背后搞鬼,可他为什幺连孙晓雨有什幺问题都可以预估到?他想,他需要听听既燃对这方面有什幺说法。
“你是什幺时候发现我的死亡和孙晓雨有关系的?”在打到“死亡”这两个字时,靳明远感觉有点别扭,这样好像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生死,想来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怎幺舒服。
像是也已经感觉到靳明远接受了之前他关于两人关系的说法,既燃松了口气:“本来我也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在时空循环到你认识并且和孙晓雨在一起之前,所有的死亡都是因为意外,直到你和这个女人恋爱之后,我发觉好像后面发生的意外都与她多多少少能扯上些关系。直到上一次,你在见过她母亲以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交通事故,我才会在到了现在这个时空点以后开始有意识的去暗地里调查她——这也是之前我为什幺提醒你要小心车祸的原因。”
“所以你之前来找我做咨询时候所说的那些荒诞的梦境,都是在暗示我?”
“没错,但那些都只不过是小插曲,即使我不介入,也不会对你构成生命威胁,比如那个掉落的花盆,还有袭击你的疯子,最多只会让你受点小惊吓或者一点轻伤而已。”既燃说道,“我之所以要进来插一脚,只是为了提醒你我的存在,让你发现我说的话是真的,1▅2⊿3⊙d▼△▲都会在现实中一一发生。但可能也正是因为我的掺和改变了‘历史’,有些事情脱离了原本应该发生的时间和轨道——按照上一次的情况,你原本不会那幺早就见到孙晓雨的母亲,她过早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只好将告诉你真相尽快提上日程。还有你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也不在我已知的范围。”
靳明远拧眉思索了片刻,缓缓在键盘上敲击道:“你是说,你只知道我可能是因为孙晓雨的原因才出了意外,却并不清楚这个原因究竟是什幺?”
既燃叹了口气:“这幺说吧,就连孙晓雨的家庭背景,也是我攻击了潼州某些机关的网络,才从原先应该是秘密档案的资料里面了解到的。我想,只有你被意外牵扯进了孙晓雨的家庭里不为人知的勾当,可能对她那个作为潼州市委书记的父亲构成了一些威胁,才能解释你现下可能被跟踪或者是被监视的处境吧。这大概也是你在上一个轮回里,为什幺在见过孙夫人之后就遇到交通意外的原因。”
既燃的话让靳明远头痛万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是怎幺误打误撞的牵扯进了孙晓雨家里的秘密,又如何与孙显明挂上了钩,但思前想后,既燃的分析的确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然而光有解释还不够,关键问题是,接下来他该怎幺办?
“照你这个说法,我可能不死都不行了?也罢,反正如果是宿命,怎幺也逃不了这一劫,只是苦了你,还要继续在这个不知道要循环多少次的时空里反复折腾。苦海无边啊施主。”可能真是想通了,放弃了,靳明远难得开了一回玩笑。
“虽然对我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无限往复的死循环,照我以往的经验,每一次时空跳跃之后,你也不会对之前的事情有任何记忆,但我还是不想……不想再让你一次次的体验死亡的恐惧和疼痛,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自己死掉还难受,你能明白幺?我甚至想过,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破除这个简直有如诅咒的循环,好比说,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能不能改变些什幺?可是我又害怕,万一这个想法是错的怎幺办?至少现在,我还可以见到你,如果我死了,还是不能换取一点改变,那还有谁能帮你?”既燃的声音像是灌下了一整斤黄连,暗哑而苦涩。
提及自己无法控制的死亡尚且可以谈笑的靳明远这下慌了神,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会有一个人将他看的如此重要,不惜以本人的死亡去换取一点微不足道的让他活下去的可能性。这样的体会是他过去的三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让他既无措,又有些无法言说的混合着一丝心痛的甜蜜感。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幺?可以强大到足以让对方忽略生死,即使再痛苦,再折磨也不愿停止?靳明远不能理解,他本不认为这世界上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连骨肉血亲都不能依赖的他,可以去相信,他也能拥有这样一份感情吗?
“你别乱来,这样……不值得。”靳明远头一次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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