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样的,你快说啊……秦央和沈晋看出一头热汗。
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小区物业又找上了门。楼下邻居反应,最近卫生间漏水现象严重,紧靠卫生间的卧室墙壁s-hi了一大片,怀疑是秦央家的水管出了问题。
大总管出差在外,太后大人躺在医院里一问三不知,台子爷秦央对装修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来,找水管公司,找当初的装修队,找物业,再去楼下给人家赔礼……
「叫你不接叫你不接叫你不接……」手机在大衣口袋里乱蹦,沈晋的声音穿过汽车的鸣笛声落到秦央的耳朵里:「饭吃了没有?」
「还没。」
「外面冷不冷?」
「你出来走一圈就知道了。」
「水管的问题查出来没有?」
「还没,他们说后天来家里看看。」秦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瞬即消失在了夜空里,「我妈呢?」
「还在看那个『娘娘、娘娘』的片子,我受不了了,逃出来透口气。」
沈晋的声音有些郁闷,秦央轻轻地笑了起来:「嗯,我妈……就先麻烦你了。」
十八岁就是成年人,就要担起责任了。尤其是男孩子,要是放在从前,这个时候都有一群娃娃围着他喊爹了。现在倒好,都二十出头了,这么两件事就能弄得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华灯初上,满街灯红酒绿,溢彩流光。沈晋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笃定的、认真的:「放心,我把她当我妈呢。」
身体一旦太疲倦了,心就很容易被打动,三言两语就能掀起心中的巨浪滔天。一阵酸涩猛地冲上鼻端,秦央怔怔地握着手机:「沈晋……」
那边却先抢了话:「咱妈叫我了,我去看看。」
手机里「嘟嘟」作响,焦躁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幸好还有一个沈晋,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身边至少还有一个沈晋作为依靠。幸好……
秦央妈妈跑遍了s市才相中的米色地砖被整块整块撬起,秦央苦笑着站在门边看,暗自庆幸自家妈妈还在医院里住着,不然,让她看到这副模样的家,恐怕又要心疼得唠叨上好几个月了。
漏水的症结找到了,找来的装修工人蹲在地上仔细地重新涂上防水胶水。
沈晋不知从哪儿摸出条烟,「阿叔阿叔」地招呼着他们。秦央妈妈找来了秦央外婆照顾,所以他就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照顾病人也不是轻松的活,端茶倒水通宵陪夜的。秦家支系繁多,家族庞大,单单每天那些亲戚朋友、单位同事的迎来送往就累人得很,也难为他一个一个应付过来。
秦央看到沈晋的眼眶边已经起了黑眼圈,头发也有些乱,神色间隐隐泄露出一丝倦意。仔细想想,从秦央妈妈住院以来,他就一直留在医院里,没怎么休息过。
去探病时,在病房里闻到一阵梅花香,秦央妈妈指着床头的花瓶笑得好似怀春少女:「晋晋帮我从医院的小花园里摘来的,香不香?」
递到手里的饭盒总是温热的;每次跨进病房就先看到他的笑脸,疲倦的时候,靠着的总是他的肩膀。
沈晋,不但照顾着他的妈妈,也在照顾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事时玩闹消遣,有事时分担解忧。谁都能离开别人一个人生活下去,可是总要有这么一个人,在冷风呼啸的寒夜里惦记着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穿暖。窝心得让人鼻翼抽动,好半天才撑起一张难看的笑脸。
似乎感受到秦央在看他,沈晋回过头对着秦央一笑:「快弄好了,等等我们一起去吃饭。」
将近年关,平素在路边摆摊的小贩都返乡了,只有一个卖什锦羹的小车还停住路边。那是用藕粉冲调出来的饮料,加进了薏米、花生、山楂、葡萄干,口感酸酸甜甜的,不似n_ai茶一样起腻。
天空忽然明亮起来,绚丽的烟花在半空「轰」地一声绽开。然后,接二连三地,有大团大团的花朵出现在上万,火树银花,照亮半边夜空。
秦央捧着微烫的饮料仰起头看,赤橙黄绿在眼前交替上升,再一起炸开,与底下闪烁的霓虹交映成趣,共同绘就一副斑斓夜。
身边的沈晋一直没有动作,他说:「秦央。」
「嗯?」秦央转过头,看到他同样被烟花照s,he成五颜六色的脸。
「我喜欢你。」
秦央看到沈晋紧紧抿起了嘴,那双擅长吸引女生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紧张而期待。
于是,秦央笑了,在漫天烟火下:「风太大,我没听清。」
春节前要洒扫庭除,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再怎样也要遵守住的。
出院回家修养的秦央妈妈举着那条石膏一路打到膝盖的腿坐在客厅正中央指挥若定,仿佛谈笑间就能樯橹灰飞烟灭。刚刚出完差的秦央爸爸领着秦央和沈晋忙里忙外,三个大男人被她活活剥掉了一层皮。
整理书橱时翻出一本老旧的相册,有秦家夫妻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坐在童车里胖胳膊胖腿笑得露出光秃秃的牙床的秦央。
沈晋指着照片哈哈大笑,秦央回过头对自家母亲抱怨:「怎么这些照片都还留着?」
秦央妈妈不以为意:「不是拍得很好嘛?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都留着的。来,我翻给你看。」
把厚重的册子捧到手里,秦央妈妈看着自己从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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