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把我踢开,然后在我站起身之前恶狠狠地踩我的肚子,我口鼻都是血,越来越多的血从不知名的地方溢出来,我甚至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擦一下。
肋骨断了,倒不如说是我浑身的骨头都在脆响着。
我被自己的血呛到,脸上s-hi乎乎的,满嘴血腥味。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重回了婴儿时期,口水横流,只能等待别人来给我擦。
……我该感谢上帝,我还没有大小便shī_jìn吗?
我颤抖着将刀砍向鼬,逼退他,然后再冲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眼前都开始出现了重影,脑袋里晕乎乎的。
但我没有退路,别无选择。
我只能不断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鼬,望着他的身影,仿佛这就是我世界中唯一存在的东西。
鼬的手上沾上了血,他的脸上也是,衣服上也是。
斑驳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晓袍上的流云花纹。
……为什么,都到了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有空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在想什么呢?
哦,那都是我的血啊……
原来我的血有那么多。
还好……还好……那不是鼬的血。
直到我眼前一花,手中的太刀被苦无死死别住。
快放手,鼬!
你怎么能忘了这是你送给我的八岁生日礼物?这样下去,太刀迟早会断的……
我望着鼬,他牢牢攥着我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拿着苦无,反手别住我的太刀。刀刃与苦无相抵,因为我们不断加重的力道都在微微颤抖,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
鼬近在咫尺,我们贴得很近,我仿佛能感觉到他吐出的冰冷气息,但他依然面无表情,写轮眼中奇特的图案旋转着,好像画出了一个圈,那个圈困住了他,也困住了我。
我闭了闭眼睛,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砰”的一声,太刀被弹开,打着旋飞了出去。
紧接着,鼬便是狠狠一脚,失去了刀的我只能慌忙格挡,左半边身子露出大片破绽,鼬当然不会错过,两拳上来,我就听到身体里发出脆响。
鼬收回手,我彻底脱了力,眼前发黑,软软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嘴咳嗽起来,腥甜的血从嘴里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我刚张嘴想要说话,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伤到肺和喉咙了,我喘息着,每一下胸腔内都隐隐作痛。
鼬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无望挣扎。
他慢慢地抬起腿,动作刻意放得很慢,但我却无力躲闪,仓皇向后退着,但胸口剧烈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停止了行动。
就像是在嘲笑我的弱小与不自量力一般,鼬轻易将我踹到在地,踩上了我的头。
好痛!踩到头发了你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你穿的是什么?木屐啊喂!这玩意踩在头上是会死的!会死的!
……这次出奇的狠。
头和地上的泥土亲密接触的感觉可不好,但我却无力反抗,只能感受着那只脚在头上无情地碾压。
我深深望着鼬,硕大的月亮从他身后升起,寒光照亮了奔腾起伏的山脊,唯有他所站立的地方投下一片不可撼动的y-in影。他就仿佛黑夜中高高在上的杀神一般冷漠残酷,像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手里握着的,只有无法撼动的力量,那双眼睛中,只有漠然与死寂。
深红色的写轮眼仿佛染红了月亮,风镰的图案缓缓转动着,带着血腥而又残酷的力量。
这样的画面太过强烈,即使在杂乱零碎的黑白世界中,都好像带着别样的色彩,鲜明无比,几乎刺伤了我的眼睛,深深烙印在心底。
鼬冷冷地看着我,但我却觉得,他的眼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血泪。
——他眼底的神色太过复杂,让人无从分辨。
我心里忽然哽住了,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席卷了我。
其实,都这样了。我该恨他吧?我还从来没被打成这样过,更没被什么人踩过头。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让他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我身前,恭敬地把头塞到我的脚下认错。
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不就是兄弟吗?
鼬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为什么要执著地追着他不放?
我上辈子是个孤儿,不明白什么父母兄弟,不明白什么亲情,更不明白鼬为什么要默默付出这么多,却把我留下。最不明白的,就是他明明爱着我,却能狠下心把我一次次打倒在地,一次次逼着我恨他。
爱啊,多沉重的字眼。
我不懂那种东西,但按照我的理解,如果爱一个人,就不是该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呈到那人眼前吗?
像鼬这种人,不是有病,那还能是什么?
我在地上挣扎,手指狠狠地扎进泥土中,破碎的石子嵌进指甲里。我费力地想要说话,但只有嘶哑的气流从喉咙中穿过。
“我承认,你的成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鼬开口道,他踩着我的头,弯下腰来,贴近我——这个动作却让我痛得几乎要叫出来。
“但是还不够……你的决心,你的恨意,还不够深。”低低的耳语传来,像是毒蛇一般伴随着剧痛钻进心里,“你依然如此弱小,我愚蠢的弟弟,你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懦弱,渺小,我对你失去了兴趣。”
这便是我在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鼬哥是有点失控了,他被佐二蛋吓到了,因为二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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