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野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用词实在不当,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天野……你想要我做你哥哥,我现在正当着的呢,怎么着,想我一秒变情人一秒变老哥是吧,你的要求还挺多”沈默懒得争论,直接掉了当的说“顾天野,我直接了当的说吧,你哥和你情人,我只能当一个,你选一个吧。”
“我……”顾天野看着沈默,像有千言万语,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天野犹豫的样子快把沈默逼得发狂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可笑,掏出烟狠狠吸了好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不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因为顾天野讨厌烟味,所以沈默从不在家里抽烟,都是到走廊去解决,沈默这会儿是真被逼急了。顾天野心里堵得难受,沈默不开心了。
一根烟快见底的时候,顾天野终于开口了:“我们今天就在家里打游戏吧,哥哥”
哥哥吗?这就是顾天野最后的决定了,挺好的。
沈默吐出最后一口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ok,我们兄弟两个今天就在家打游戏吧,哪里都不去”
老早就有了觉悟,但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沈默居然有种卸下重担的感谢,只是心里的那一抹苦涩,怎么也抿不掉,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眼花缭乱的关卡,觉得头晕目眩。顾天野更是一言不发。这场游戏打得异常失败,连跪好几局都没过。
“这游戏真他妈难”沈默负气似的把手柄丢开。
“嗯”顾天野只是机械的点头,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得,蔫蔫的。
沈默有些不忍“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
“嗯?”
“去看你刚才说的那个电影,其实……沈岩以前也经常带我去电影来着的。”
“嗯”顾天野反应很平淡。
沈默挠头,他这是生气了吗?可是……为什么会生气呢?这不是他选的吗?正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这大周末的还有谁给他打电话啊!沈默正烦躁着,也没看是谁直接就接了:“喂?”
结果电话里的声音差点把他耳膜震碎!对方像是在用全身力气喊:“你!想!我!了!吗!”
“卧槽”沈默吓得直接把手机甩在地上“你有病啊陈让,喊啥!!!”
“我!想!你!啊!出!来!玩!吧!”陈让都快把肺喊出来了,沈默丢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免提,整个房间都是陈让那公鸭般嗓音。
“你有病啊”沈默骂道“我们3个小时前才见过面,别闹啊”,挂断电话后,沈默抬头正要和顾天野解释,却见顾天野捂着胸口大喘气,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默吓得赶紧抱住他“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没……没事”顾天野摇摇头“就是头有点晕”
沈默想起他也才刚出院不久,直接把人横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柔声道“你先休息,如果还是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嗯”
沈默看着顾天野睡着了才出了房间,带上门后沈默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顾天野才刚出院,自己刚才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和一个病人吵架呢?说是来照顾人的,其实是来气人的吧。
打电话叫附近的超市送点炖汤的材料过来给顾天野补补吧。
门外有一点点的嘈杂声,顾天野能听出是沈默在和谁打电话,是陈让吗?他们两个人在交往吗?还是,陈让在追求沈默呢。那个陈让,年轻,有又活力,比自己这个y-in森有古怪的家伙好太多了。
心疼得厉害,顾天野撑不住起身下了床,光着雪白的脚踝,走在凉凉的地板上,一直走到衣柜前,打开穿衣镜。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脸上的面罩。
他曾经很感谢这个面罩,这个面罩是在德国找人特别定制的,轻软紧贴,而且遇水也不会变重脱落。
因为这个面罩,他当年才有勇气走出家门,重新生活。
可是现在……
顾天野缓慢的解开一直绕在后脑勺用于固定面罩的绳结,面罩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眼睛明亮,五官深邃。可从鼻翼往下,半边脸都布满了疤痕,一道、两道、三道,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像是被利器发泄似随意割出的伤口,纠缠扭曲。
仿佛另一个面罩,永远无法摘下的面罩。
顾天野第一次觉得想哭,为了这张脸。
沈默做好了饭,顾天野还没起床,沈默想想还是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把顾天野摇醒了,把人扶起来吃饭,见人没再有其他不舒服,沈默松了一口气“那你先吃,吃完我再进来收”
沈默正要走,这次却被叫住了:“你别出去了,好吗”
“啊……?”
“你坐在这里吧”对方几乎是恳求一般的语气。
“好吧”沈默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那我先转过身去”
沈默背对顾天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顾天野咀嚼的声音很好听,像森林中某种啮齿动物嚼着刚捡到的松子,沈默笑了笑
“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没”沈默乐道“只是觉得你吃东西的声音很好听”
“嗯?咬东西不是都这个声音吗?”不觉间顾天野也笑起来“难道说只要是我发出的声音都好听吗?”
沈默直接点头:“你说的都对。”
两人都轻轻笑起来,然后又觉得这番话不太对,像调情一样。尴尬了几秒。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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