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发现,他揣在外套口袋里的一只手悄悄按下了通话键。
喻宵把他往身后一拦,低声道:“冲我的,不用管,你先走。”
这一声被对面领头的收进了耳朵里。他嘴角歪歪地一笑,甩了甩手里的棍子,“哎,一个都别想跑,跑了把警察带过来我们就不好做了。”
“诸位还知道警察么?”顾停云拔高音量说道,“这儿跟万达只隔了一条马路,弄出动静来不怕把人引来么?”
领头的干笑两声,“你想多了吧,都这个点了,这条路上根本不会有人来。再说,隔着那么多树,外面的人能看到什么?”
“我不记得我跟诸位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找上我?”喻宵问道。
“无可奉告。”那人说道。
“你们要什么?钱,还是命?”
“出来打劫哪有不要钱的?命倒是不敢要,雇主开的价没那么高。”那人狞笑着舔了舔嘴唇,“你也不用太害怕,就是见点血,给脑袋瓜开个瓢或者卸条胳膊卸条腿什么的,保证伤不到x_i,ng命。”
喻宵眸光凛冽,松开了顾停云的手,迎上对方,“虽然我不记得我冒犯过什么人,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动我可以,别动我朋友。钱你们拿去,今天的事我不计较。”
“记者先生,我们是黑社会,不是做慈善的。你看看你朋友这架势,我们不动他,他能不动我们吗?”
喻宵没回头,低低说道:“停云,我来解决,你退远一些。”
“我不可能看着你被人揍。”
喻宵微讶,“你会打架?”
顾停云说:“我不会,但我有一颗除暴安良的心。”
他在心里默数时间。距离按下通话键已经过去三分钟,要是接通了的话,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退后,我来吧。”喻宵说。
“你能怎么来?”顾停云问。
“我练过跆拳道。”
顾停云惊讶道:“完全没看出来。”
收银小哥弱不禁风的模样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导致他一直觉得喻宵是个应该被人保护的角色,然而这个形象很快就被喻宵本人颠覆了。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喻宵都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
对面不耐烦了,“交代完遗言了?接下来你们可就没有闲聊的时间了!”
甩棍往喻宵身上招呼的时候,顾停云怒斥一声:“你们说好的不会伤及x_i,ng命!”
喻宵侧身一避,竟稳稳地躲过了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又疾退三步,摆出迎战的架势,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功夫。
顾停云没练过,赤手空拳敌不过对方,好在身手敏捷,左躲右闪一阵,竟也没挨上一记棍子。
然而好景不长,双拳终究不敌四手,领头的一棍子横扫过来,喻宵脚下一个趔趄,冷不防被打中了肋骨,顾停云只听到一声闷响,就看到喻宵栽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对方手里的甩棍又要落下来,顾停云想也没想,直接向喻宵身上扑去,倒在地上的时候,肩胛骨生生受了一击,疼得他大叫一声,生理泪水一下子被逼了出来。
“喻记者,希望你能长个教训,以后别再乱写了!”领头的恶狠狠地威吓了一句。
喻宵强忍着剧痛,伸臂紧紧抱住顾停云,带着他往路边上一滚,整个人挡在他身上,背后空门大开,一阵棍木奉霎时间如雨点般落下来,顾停云还没来得及看清眼下的情况,眼皮上突然一热。他心跳生生漏了一拍,抬手一摸,一手的血。
怎么还没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急过,身体因疼痛而动弹不得,只得抱着喻宵挣扎着往后爬,一具残破的身子拖着另一具残破的身子擦过坚硬而粗糙的路面,衣衫磨破了,皮r_ou_直接蹭在水泥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喻宵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那声音哑得跟卡了一口血似的,呜噜呜噜,听不清内容。他眼眶一热,心疼得眼泪哗啦啦直往外流。
要是喻宵有个三长两短……
他还没来得及把后半句狠话想出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路的那一头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很快便响得跟雷鸣一般,惊得歹徒停下了暴行,齐齐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对面黑压压一队人的时候,领头的振臂一挥,喝了一声“快跑”,余下三人立即放开了地上的两个人,撒丫子跑了起来,后面的一队人立马拔腿追上去,现场顿时乱作一团,脚步声呵斥声打斗声交织响彻,整个街道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顾停云什么都顾不上,只觉得浑身都疼,视线模糊,双臂紧紧抱着喻宵不敢松开。他鲜血眼泪尘土糊了一脸,一反平日优雅干净的模样,狼狈得几乎不成人形。袁千秋赶到的时候,他指指怀里瘫软的人,一边哭一边哀声道:“救他,快救他……”
袁千秋好久没见顾停云哭得这么伤心过,心脏一下子揪紧,眼神锋利如刃,似要把那几个施暴的人千刀万剐。
他让旁边的一名警察扶着顾停云,自己背起喻宵,走到路边,把两人往刚刚赶到的救护车上送。
好在两人的伤都没有危及x_i,ng命。顾停云肩膀上青了一块,擦破了些皮,止了血拍了个片,没什么大问题。喻宵肋骨骨折,颅内轻微出血,几处软组织挫伤,伤势不算轻,好在他底子不错,又有点功夫在身上,养上一个月基本就可以痊愈了。
至于那一口血,医生做了全身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来,只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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