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翻遍所有的口袋寻找钥匙。
「没……有?奇怪了捏……」
语凡抬起惺忪的眼,望着电铃,喃喃自语:「不行,要是按下去,我一定会被人打屁股的。」
手指却不听使唤地伸了出去,一压。
「啊哈哈,我压下去了耶!」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的铃音,清晰地由雕花铜门的另一端传出。那令人愉快的节奏,使得语凡不由自主地一按再按,我按按按……
「啊咧?」
忽然,他按压下去的指头被黏住了,收不回来——抬起一双醉眼惺忪的黑瞳,对上了怒目横眉的双眸,男人将语凡的手指由电铃上移开。
「喔喔……」大怒神出现。
「你的钥匙呢?」
已经不是第一回被喝到烂醉的语凡吵醒,男人板着冷脸问道。
「我找不到。嘿嘿!」一笑。
这一笑无疑让男人的「忍耐」到达临界点。
蓦地揪住语凡的脖子,彷佛母j-i捉小j-i般地,将醉醺醺的他「拎」进了屋子里面,迈着大步直往浴室而去。
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将他推到莲蓬头底下。二话不说,花洒一开——
「啊噢!」
冷冰冰的水花哗地浇下,原本被酒j-i,ng灌醉的大脑细胞,受到这突如其来、电击般的刺激,又从短路的状态,恢复了些许机能。
「靠!这水冷死人了……快关掉!」
男人从善如流地,把开关从冷换为热。接着把手伸向了语凡打着领带的颈项,手指一勾一带,就将他的真丝领带拆了。最后他动手将衬衫小巧的扁扣,一颗又一颗地解开……
语凡还以为男人打算剥光自己,可是他不过是要从敞开的领子里头,拉出那一条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
男人在他面前高举起那串相当独特的炼坠——数把钥匙。
「啊!」
语凡想起来了。
昨天男人再也受不了语凡一喝醉就找不到钥匙,老是按门铃把人吵醒好替他开门的行径,因此帮语凡把钥匙串在金项链,挂在脖子上,好确保他不会找不到。
「我全给忘得一乾二净了……」
男人抛给他一抹「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的眼神,留下语凡自己一个人待在浴室,掉头离开。
这下子语凡脑子里的醉意没了,人也醒了。
自己一定让男人很失望,明明承诺过,自己不会再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到家,给男人增添麻烦的。不过,陪客人喝酒,就是他男公关的主要工作,他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语凡当初到「沙皇俱乐部」工作时,头一天就已经向经理声明,自己不陪客人睡觉,也不收客人礼物的两大条件。
在酒店圈中,一些比较洁身自爱型的公关们,都会做出这种要求,语凡的条件并非没有前例可循,所以很快就获得了老板的同意。
没了两大丰厚「外快」,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正规的钟点费、坐台费,以及开瓶费。
可想而知,一个菜鸟,哪来什么坐台费?而死薪水的钟点费又少得可怜,换句话说,语凡如果连「酒」都婉拒,他可能会创下史上薪水最低男公关的纪录——说不定比在便利超商打工领的钱更少。
其实语凡工作的主要目的,本来就不为钱,更没有想在业绩上跟其它人竞争什么no.1男公关,因此哪怕是全俱乐部里薪水最低的那一个,被嘲笑为打工小弟,或是领钟点费的废物,语凡都毫不在乎。
语凡心里头有比赚喝酒钱更重要、更在乎的事,那就是——他不想喝得烂醉,而给可非带来麻烦。
他知道自己若是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到家,隔天就会宿醉而爬不起来。爬不起来,就无法赶在可非上班前替他准备好早餐;爬不起来,就无法把家里打扫干净、做完每日该做的家事。还有,最令语凡愧疚的是,爬不起来,就会麻烦到可非……
可非得代扛他的责任,照顾本来是他该负责照顾的、一屋子的喵喵及汪汪们。
可是,语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拒绝客人替他开酒,只是他自己少赚一点,但是——
「经理告诉我,客人们要替你开酒,你都拒绝了。为什么?」
此事却惊动了俱乐部的大老板。当晚,在下班之后,大老板将他留下来面谈。
大老板问语凡,不喝酒的理由是什么?语凡知道自己可以撒谎说是健康因素,如此一来老板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语凡认为,管先生是给了他这份工作的人,自己欠管先生一个诚实的答案。
他老实地告诉管先生,自己为了不给情人增添困扰,决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尽量少喝一点。
「如果你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喝,我会请你走路,邓语凡。」
管老板听完后,也一样诚实地告诉语凡。
「我们是卖酒的。客人们或许是因为你们的笑容而上门,你或许是因为想让客人们有个愉快的一天而做男公关。但是我们店里真正在做的生意,是卖酒的生意。
不是卖笑,也不是卖一个梦!」
重复了两次「买酒的」,老板想强调的意思,笨如语凡也懂了。
「沙皇俱乐部」的$$来源,就是卖酒所赚得的钱,假使旗下的男公关不喝酒,「沙皇俱乐部」也可以收起来了。
「还有,不要忘了,你是我亲自找来的。」
老板的三白眼,爱之深、责之切地盯着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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