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对于悭臾的无礼毫不挂怀,更不介意对方只是一只成j-i,ng的小小水虺。温文有礼的起身抬手作揖,自有一番风雅,令人心折。
“我我我,我叫悭臾。”
悭臾觉得自己越来越丢脸了,如果他能脸红的话,此刻只怕已经红得和番茄一样了吧?‘宅’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属x_i,ng,在无法交流的环境里步走向自闭的道路,就是向着家里蹲一往无前……(==|||而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无处交流,于是这宅属x_i,ng不减反增,连这种简单的对话都说磕磕绊绊。
这样可不太好,要改。
悭臾回想这男子的名讳,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将这雅韵别致的名字在唇齿心间默默缱绻,半晌方才恍悟,终于想起在何处听说此人——
正如天司命所言,此世与现代同是洪荒演化的三千世界,只是依主次而分,现代所处的世界却是排的极为靠后了。但是本源相同,此界种种都可在神话之中有迹可寻。
他曾经为了码自己的小白文而苦钻山海经,山海经文字艰涩,语言古老,研读起来十分费心力。在无数神仙妖魔的记述中,太子长琴却是少有的神仙雅士,虽是寥寥数笔却也神情兼备,fēng_liú无限,给悭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山海经记述: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有芒山。有桂山。有榣山,其上有人,号曰太子长琴。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
只是略略幻想,也觉得太子长琴就应当如眼前之人一般美好,有着一双对世间万物都带着怜惜的眼睛,君子如玉。而他在此数十载也未曾想过问起此地名字,如今却也不用人介绍——太子长琴会来的人间幽静之所,恐怕也只有榣山了吧?
“……悭臾……”
太子长琴默默重复着,缓缓摇首,似乎觉得这名字并不是很好。然而悭臾却觉着自己这便宜名字从这人口中念出,便是一等一的好名字。心下更喜欢上几分,越发觉得此人值得一交。却又担心对方是看不上自己的。
“这名字,可是你自己起的?”
太子长琴看着那只似乎是在害羞一般用尾巴拨弄水面的水虺,含笑问道。
“是啊,这名字我觉得挺好。”
悭臾抬头对上长琴一双清丽凤眸。天司命说这名字是这条水虺的名字,早也就不知是谁起的了。更何况对他来讲,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所谓。原本的羁绊都已不在,名字如何,早就没了原本的意义。
长琴看着那双灿金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惊讶,这样的眼神——不带着疏离,也不带着痴迷,更没有敬慕和仰望,只是单纯的在看着自己……却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这只小小的水虺眼中透着一种刚强,却不失温柔。观其行径,却又是心思单纯,一眼便可望穿。恐怕也只有这榣山清净之地才会孕育出这样的生灵吧?
思及此心中更觉得这只水虺不同寻常,颇为有趣。
如今四方不靖,硝烟四起。往日友人亦有不少奔走四方,即便是父神也终日忙碌。他不愿见到那些人眼中的浑浊神色,更不喜那些杀伐之事,只想远远避开不牵扯到这一团乱麻之中。便来到这难以寻觅的出生之所,这榣山清静之地来,抚琴静心。
谁想到这昔日孕育了他的榣木边的水潭中竟有这么一只开了灵智的水虺,x_i,ng子也是颇为有趣。若是日后再来,多了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想必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名字虽是重要,却也无需多在意。只是这榣山中竟就你一直水虺么?昔年所见,似乎这水潭之中总是有许多游鱼水虺嬉戏,怎么如今……”
“怎么会。”悭臾摇首,却也游的近了些,翘首望去。“只是我生了一双与众不同的金眸,他们都不愿与我共处罢了。”
“不同于自己的,总是未知的。对于未知的畏惧是对天道的敬畏,万物无不如此,你也不必挂怀。”
长琴出言安抚,却又觉得自己今日之举较之往日有些唐突,似乎这水虺的轻薄态度不经意间也传染给了他。长琴心中苦涩,只归罪于近日心中烦杂,未再多想。
“我本也是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难道能带走我的什么东西吗?既然伤我不到,那我又为何气恼厌恶?”悭臾昂首傲然,“总有一日,我必能修成通天彻地之应龙!到那时,这些小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听你琴声豁达,有沧海龙吟之象,还以为你定是一个不为俗世所牵绊的雅人,却是我想错了。”
长琴失笑,胸中积郁的烦闷之气一扫而空,虽然喜听他奏乐的仙神不在少数,然而如此直白的,却只有这榣山水镜的一只水虺。当真是初生稚子,心x_i,ng自然,不畏天地。长琴想起最初化作人形时的单纯快乐,心中千般思虑都随着朗朗笑声烟消云散。
“形状不大,语气却是不小。”长琴收回抚琴双手,浅笑摇首。
“没有说大话的勇气,哪会有做大事的信心?不知道说出口就已是成功了一半吗?谁都有这机会,只是不去试罢了。”悭臾扬起蛇颈,金色的眼睛里落下澄净的天光,带了几分柔和的暖意。“我心中有念想,亦不愿作这星辰之下被凡尘宿命纠缠的庸碌之人,自然是要与天一争的。其实……我们所谓的‘天’,不过是自己的心障。若是能突破己身,自然就能做到原本以为不能达成的事情。”
悭臾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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