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业转头望望我,没有多余的停顿,他让剩下的两个男人监视我,自己则去洗澡。
我说高业去洗澡只是我这么以为的,我不知道这里的浴室在哪儿,甚至都不知道长毛他们究竟是去抓小晏了,还是悻悻地呆在其他房间。这栋套房实在太大,我的视线里看不见的地方实在太多,我根本就看不见也不知道这里的大门在哪儿,我之所以说高业洗澡去了,是因为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身浴袍。高业穿着浴袍头发吹得蓬松,他可能是听见两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大声打骂,所以一过来就严厉地警告他们说,想不想走?啊?不想走了是不是?我让看着她,没让你俩动她,她要死了谁也别想活!
两个男人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高业看着他们规规矩矩的模样好像又舍不得了,他声音低下来说,行了,都收拾去吧,电话通了,礼拜二交货,交了货,咱们礼拜三就走。
两个男人欲动不动,心事重重地望着大理石的地面不发一声。高业不再理会他们,他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们的情义,绝对不单单是男人的义气。我不知道高业从一开始到现在强调的要走了是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次行动对于他们来讲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说到这个话题就像生死颠覆了一样,几条善谋善武的汉子立马就会一脸揣揣不安,可见这是一件严重刺激他们大脑的事情。
我使劲儿地抬头,努力地望着高业。我刚才听见高业跟长毛吼,他说要带小晏走,我能不能求求他别那么做。其实当时这个问题在我心里还不是最紧迫需要解决的,我当时想得更多得是这个晚上怎么办,这个平安夜的晚上一旦小晏给长毛抓过来,高业会怎么对她,会不会伤害她,想着这些使我原本瘫软的身体异常无力,我忍受不住瑟瑟地发抖。
我所能见到的空间里只有我和高业两个人,他把手机放回我的口袋,上下嘴唇一碰说,谢谢。然后他用擦过脸的毛巾给我擦沿着头发淌下来的血,力度十分地强硬。
听你刚才提到我母亲,哼,你让我想起她,你说你多坏啊!
其实你骂人、骂我祖宗、都没用,事情到了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你。
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能离开这里。
怎么?想讲话?喘不过气?
你还不能死。答应我安静,你要知道你喊破喉管也没用,如果你安静,我撕开它。
好啊,人不可以没有信用,既然你点头,你也一定要做到,有话请讲。
我闷得呼吸不了,我几乎是胶带一开就应声说出这些的:高业,高业我答应你,我不乱喊,我知道你想要钱,要多少你说,你放过季晏,你放了她你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家里有钱的,我让我妈都给你,啊?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求你了。
哼,哼哈,吴小阳,你小瞧我了,我高业要的都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个商人,不过有些东西无法买卖。钱,我要,人我也要,你母亲会老实把钱给我的,不过不是买季晏,是买你,如果我卖就皆大欢喜,如果我不卖就对不起了,你得留下,懂吗?
高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犯法了,你放了我们吧!我答应你,我肯定不去报警,季晏也不会报警,这一切全当没发生过,全是误会,好不好?
吴小阳,其实我很欣赏你,你这人真是没话说了,给人开了瓢也能当作是误会,难怪,难怪连女人都会喜欢你。
我保证不报警,我说话算数,高业,你放了我放了季晏吧高业!你要是着急用钱,我钱包里有两张卡,密码是831201,全都给你,全都给你好不好?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再拿给你,你就放了我们吧,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说这些的时候带着哭腔,我当时语无伦次,面对高业这个捉摸不透究竟的男人,我甚至吓得**了裤子。
高业走到硕大的鱼缸面前,他向泵着氧气的鱼缸里投食,然后看着那些大型的热带鱼争食抢斗,他享受地笑。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也不用高脚杯了,直接嘴对瓶口,喝了几口。我想高业可能是个酒鬼吧,从我清醒到现在他一闲下来就会去喝酒,一个人喝,却也没完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高业穿着白色的浴袍趿拉着拖鞋的样子会感觉他有几分失意,他趴在酒柜的桌台上背对着我,很安静,那种安静里有孤独有寂寞,有茕茕孑立的落拓和忧伤。我无法解释高业当时给我的感觉,他怎么会显得失意呢?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上,他应该得意才对,应该笑得暗无天地才对,我想我是失血过多瞳孔涣散导致眼花吧?
大哥,明子回来了。那个一张脸粉刺多得好像磨石蛋子的男人掀开窗帘一角跟高业说。
这句话突然传来,尽管短暂却摄我心魄,我本来酥麻无力的身体在这一刻剧烈地挣扎,我大声地喊着,季晏,季晏,你别来,你别来啊...事实上,我喊的时候小晏还没下车呐,长毛只是在外面刚刚把车停稳而已。高业递个眼神,他手下的男人立马把我的嘴重新封住,男人拍拍我脸蛋儿,好似警告我应该乖乖的。
在小晏走进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进入这里的大门在我视线的范围之外,我所在的位置可能只是一个客厅而已,兴许只是一个提供高业纵情喝酒的地方。当长毛的皮鞋落在理石地面上渐渐失去回响,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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