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迪倒抽了口气。「天哪,盖斯,你不能这样把他扔给那些饿鬼。他还在流血。」
「如果他死了,也不一定不是好事。陛下不应该迷恋一个祭司。」盖斯耸耸肩。
「他真的会流血到死的。」法迪看着一群兵士把塞米尔扑倒在地,疯狂地往他身上压了上去。「我去看看。」
「别去,为了你自己的生命着想。」
「再不去他会被这群人强j,i,an到死的!」法迪的话才出口就怔出了。他看到塞米尔拔出了一个士兵身上的刀,用力朝他胸口c-h-a了下去。血ji-an得他一头一脸,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又对着离他最近的另一个人刺了过去。
「我的天,他会用刀,也会杀人。」
盖斯说:「你见过不会杀人的祭司?尤其是吕底亚的祭司!你难道没听说过,吕底亚的祭司都是疯子!」
法迪转过头。「什么?」
「陛下从来不信这些,所以也没有人去告诉他,自讨没趣。你知道吗?当时攻打吕底亚的时候,克罗索斯是向希腊请求神谕的。」
法迪开始觉得奇怪。「是的,我听说过,我们都取笑过那个神谕。……对,是不太对,他应该向自己的祭司听取神谕,而不是远至希腊。」
盖斯摊开手。「因为他们的祭司不管这些。传说,吕底亚的祭司代代相传都是为神敬奉自己的,他们想要的是一种力量。」见法迪一脸古怪的表情,举起双手,「别问了,我也不清楚。传说,一切只是传说。」
忽然远处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为首的那匹高大雄健的黑马很显眼,法迪和盖斯都跳了起来。曼苏尔亲自来了。
他已经看到塞米尔被几个兵士压在下面,浑身是血。他也不下马,骑着马冲了过来。看到塞米尔这样的惨状,他想都没想,一伸手把塞米尔楼上了马,用披风把他裹住。塞米尔在他怀中用力挣扎,曼苏尔不耐烦了,也不顾身旁的人,深深吻住他,直到吻到他在自己怀里软了下来才放开他。
他的脸上,竟然有种前所未见的温柔。
「不要害怕,我带你回去。」
他掉转马头要走,带着的卫队也立即跟上。法迪和盖斯奔了过来,叫了一声:「陛下!」
曼苏尔回过头,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冷冰冰的笑意。「你们两个都很聪明,是吧?我想,是盖斯救了你们两个的命。」
「……陛下,您为什么又回来了?」盖斯一直在朝法迪使眼色,让他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曼苏尔甩了他一个白眼,一提马缰就走了。
盖斯埋怨法迪:「你真蠢,陛下一审问那个妓院老板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陛下现在心疼还来不及,你还去问这么傻的问题!」
法迪苦笑着耸耸肩。「陛下的脾气就像是天气一样。」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陛下是真的喜欢他。你见过陛下会把一个已经不再贞洁的奴隶带回身边吗?」
他们同时打了个寒噤。三年前,有个曼苏尔非常宠爱的奴隶背叛了他,跟别的人有了私情。
那个奴隶的死法是被活活剥下了皮。从此后宫里再也没有人敢做类似的事。
「我希望祭司不要再背叛他。」
盖斯说:「会的,一定会的。他的眼睛,即使是在刚才都跟别的奴隶不一样。他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他停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吕底亚的祭司,到了成年的时候,都会死。他们却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是疯子。这一位现任的祭司,他很美,美到不可思议。但是,他一定不会例外。也许,正因为他太美,他才会想要别的祭司没得到的东西。」
「他醒了?」曼苏尔急急地向寝宫走去,最后变成了小跑,让跟在后面的玛拉达疲于奔命。他已经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把塞米尔安置在了自己寝宫里。但塞米尔一直昏迷不醒,曼苏尔不得不先离开去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直到晚上才回来。
--还有些事情必须善后。
曼苏尔正想推开虚掩的门,玛拉达在他背后说:「陛下,请作好心理准备。里面的情形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
曼苏尔奇怪地回过头,玛拉达的眼神有种很特别的东西,让他看不明白。他不说话,用力推开了两扇沉重的镀金的门。
寝殿里的情形顿时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满眼都是血。绣金镶银的波斯地毯被血浸透了,鲜血淋得满墙都是。纯白的玫瑰花被血浸成了鲜红色。金的银的各种器具和摆设上都ji-an着鲜血,有的已经凝固成了紫黑色,有的还是新鲜而s-hi润的。
地上整整齐齐地躺了很多具尸体,仿佛是被人刻意地排好似的。曼苏尔注意地看了两眼,都是平时在寝宫侍候的奴隶。男的和女的都有。
塞米尔正跪在床边,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袍,但被鲜血浸得透s-hi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慢慢剖开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的胸膛。
那个人还没有死,但他的四肢都被砍下来了,扔在一旁。曼苏尔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些排得很整齐的尸体,每一具的胸口都被剖开了,虽然血r_ou_模糊,但明显地五脏都被掏出来了。
曼苏尔突然觉得有点恶心。玛拉达低声地说:「陛下,看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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