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不是对酒趋之若鹜的人都知道,年份越久的好酒,越是滋味陈厚,回味甘醇。所以在数百年的尚酒风尚之下,除开醉城,整片大陆还有无数地方或隐秘,或无闻地珍藏陈窖着数不清,道不尽的陈年佳酿。
因着近百年来的天下局势风云诡谲,暗流涌动,所以这些任何一坛捧出来都是别有特色的玉露琼浆在之前都被它的主人有心无心地珍藏了起来,不为外人所知。如今天下既定,荣华盛世,山无匪寇,路无盗贼,于是在朝廷牵头举行了第一次热热闹闹的论酒大会之后,各城各地那些曾经不为人知的好酒们一夜之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大家互相比拼,各自吹捧,人人抱着个宝贝酒坛子,都十分期待能在下一次的论酒大会上一举出彩,夺取当世酒王的响亮名号!
然而——
第二次的论酒大会还没到来,民间却渐渐出现了两个如前文所言的通天大盗,她们贼技高超,画风清奇:从整片大陆的天南偷到地北,从三山偷到五岳,无一失手,无一被抓。无论是戒备森严的王侯将府,还是早有官兵守候的请君之瓮,对她们来说通通不在话下,她们就是如此如入无人之境,如此手到擒来,手法快稳准狠,拒绝拖泥带水!
但是——
此贼的格调竟然出人意料的高山凛然,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因为但凡遭她们毒手的好酒,都只堪堪被偷上一杯!多的半分不取,半滴不拿,都会在第二日完完好好的连同坛子一起送归到偷酒原处,使大江南北丢酒的大佬们通通面上面面相觑,暗下偷偷庆幸不已。
什么,你说听到风声就把酒再妥帖藏起来?不存在的,掩耳盗铃,了解一下?
“唉,那就当真没有办法了么?谁知道她们送回的酒中是不是使了什么猫腻,还有谁敢喝啊!”
只闻乍然一声惊堂木!屏风之后说书人亮嗓高喝道:“问得好,问得妙!好酒若被糟蹋,岂不可惜至极?所以,在人称“白莲二盗”的猖狂二贼出现两月之后,太/祖皇帝的天威终于发功,令江湖骤然从天而降了两位可与白莲二盗相匹敌的不世神探——桃花神尼!”
听到这里,景染眼角一抽,目光往回拢了拢,将手下的一满杯酒推给了面前昏昏欲睡的长孙祈沐。
上一秒还神游天外的人瞬间长睫撩起,亮晶晶看了景染一眼,将杯中酒一口气喝了大半儿。
“……”景染看着被推回的小半杯酒默然了一瞬,继续将眸光随意闲散地投望到一楼大堂的楼台屏风后。长孙祈沐喝到了被扣押的大半杯酒后神采奕奕起来,也陪景染一起听起堂下激情澎湃的说书,手下把玩儿揉捏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时百无聊赖地捉到唇边,正反面换着亲几下,啄一啄。
两人身处酒楼二楼的回廊包间,四周云母屏风包裹,只靠大堂的一面稍稍掀开了些许,正好可以看到堂下的光景,又使外间窥探不到里面,因此脸上神色正经到不行的人才如此随意,片刻后已经不满足于只亲亲手指手心,时不时歪头吧唧一口亲在景染侧脸上。
景染一撩眼皮,头也不回地捏起个盘中的j-i腿递给她:“乖一点儿。”
“……”长孙祈沐接过j-i腿,很乖地将身子直了回去。
“按照目前的传言,传说中的‘白莲二盗’是从东面一路往西偷,而‘桃花神尼’乃是自西面一面向东堪破民间悬案,所以——”又是炸雷一声惊堂木,可以看到屏风后有人影激动地站了起身,“二者终于在我们林城,撞到了一起!”
底下刷地哗声一片,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稍稍将息之后,方才那道第一次出声的人开口问道:“意思是两名猖狂大盗,要在我们这里被抓住了?”
“如今还未曾有两者已经交手的消息传出,但到底是白莲二盗技高一筹?还是桃花神尼更显神通?让我们——敬请下回分晓!”
……
半遮半掩的屏风随着最后一声惊堂木响被缓缓拉开,里面灰袍山羊胡的说书先生也终于露出真面目来。凭良心说他今日这一段讲得张弛有度,巍然成趣,本身的音色和语调又十分令人感到舒适,称得上是位不可多得的说书匠人。
然而可能是最后的“下回分晓”实在使人挖心挠肝儿的难受,在大家的叫好喝彩声落下之后,有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蓝衣糙汉道:“既然两者还未交手,那待他们交手之后自然会有消息传出,还听你分晓个什么,在家就能听喽。”
他这话音落下顿时收到一片群嘲,方才两次发声的人悠悠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语气自然道:“连荆南十三城大名鼎鼎的‘惊堂李’都不知道,你是乡下来的罢?”
这句话可谓是十分的侮辱人了,谁来普通的小酒楼听个说书还分城乡贵贱不成,不过糙汉并没有勃然动怒,而是十分谦虚地道:“我却是‘九湾村’的乡下人,今日上城赶集市置办些东西,因大雨逗留在此才听了这段说书,却不是先生是何人,还请赐教。”
他话落台下众人方才还哄笑的神色又重新微妙起来,倒不是因着什么了不得的缘由,而是这个‘九湾村’有些恰好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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