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的侍卫迅速制住了两个来不及逃窜的凶手。
叶昭声音低哑,沉沉怒火下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为什么?”
那长离弟子早有准备,被当场抓住的慌乱还没来得及收起,却能言语不乱,对眼前这位师叔的敌意也毫不掩饰:“这孽畜杀了我师弟,自然要偿命……”话音未落,便看到好端端立于叶昭身前的小白猫,再扭头看到血泊中赫然是一只毛色斑驳的花猫,霎时便瞪圆了眼睛:“这孽畜——”
话未说完,便被同伴捂住了嘴。
“我二人道行浅薄,唯泄愤而已,”另一人深深看了一眼承渊,冷静道。
“弟子等欺软怕硬,心思可鄙,听凭师叔发落。”
叶昭最终还是把人放了。论情论理,他都不可能因为一只养了没几日的凡猫向同门寻仇。
可是他不计较,不代表对方也会就此放下。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孽畜?”叶昭一行人走远后,当先开口的那名弟子气急败坏地质问。明明他们要出手报复的对象是一只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而不是方才血泊中那只花猫。
后来出手拦阻的那人看了看身边的师弟,叹道:“你看到它额头的“王”字了么?谋害一只凡猫和谋害一只白虎,罪名可是大不相同。“
”那难道就不给师弟报仇了么?“
”能蒙蔽我二人的幻术是谁都能用出来的?你未必打得过它,何况是当着叶师叔的面。”
“可——”
“今天这出戏怕是连叶师叔也蒙在鼓里,可见这白虎心机深沉,如今屈居人下想必所图甚大。”
说到此处,那师兄缓缓笑了笑:“你我且等着瞧热闹吧……”
第11章 cer10
叶昭并不知道在他身后还有如此恶意满满的对话,但只前面发生的事,也足够在他心上划下狠狠一刀。
若是旁人,或许会不管不顾地发作,或者日后伺机报复。然而叶昭的x_i,ng子,决定了他只会屏退从者,一个人窝着舔舐伤口。
他抱膝坐在山坡上,看着金乌西坠,看着玉兔东升,看着漫山遍野的灯火渐次点亮,仿佛与天上的银河互为倒影。
这里是长离,是他生长的地方,是他的家。一代代叶氏子弟在这里出生,成长,步入仙途,或霞举飞升或身死道消,将叶家血脉融入这座南海仙山的传承中,也将“长离”两个字深深烙印在后裔的心头。
“阿昭。”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软软嫩嫩的嗓音是叶昭近来日日听到的。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应答。然而还是有一双白嫩的小手出现在他眼前,放在他膝头。叶昭抬头,正对上那双翡翠般的杏仁儿眼。
白衣少年不见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正蹲在他面前,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你生气了?”
“没有。”叶昭轻轻抿了抿唇,错开了视线。
果然是察觉了,承渊心下暗叹,所幸他从不曾低估叶昭的聪慧。
“对不起……”承渊小声道,“小花的伤只是看着可怖,你……别担心。”
叶昭抬眼,眼睛里是未曾掩饰的错愕。
承渊凝视叶昭,圆圆的杏仁儿眼里写满了认真。
“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的。”
——如果做了,就绝不会让你知道。
“抱歉。”
似乎是有些被承渊的认真吓到了,叶昭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又误会你了。”
“没什么,”见警报解除,承渊挪了挪身子,抱住叶昭的手臂,“是我让小花遭了无妄之灾,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我没生气。”叶昭抿着唇,又重复了一遍。
承渊眨了眨眼,小声道:“但你还是不开心,对吧?”
“已经好多了。”
见叶昭不愿说,承渊也没再强求,反而不知从那儿变出一个酒壶。
“凡人说可以借酒消愁,试试如何?”
叶昭微一挑眉,打量着那个小小的酒壶:“这么少?是须弥芥子之术?”
“你试试就知道了,”少年狡黠一笑。
叶昭接过,打开壶盖轻嗅。他是炼丹大师,虽不能辨别这就用的是什么药材,却大抵辨得出功效——是蕴养神魂的药酒。
想到承渊作为妖王,定有些不同寻常的收藏,叶昭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
“放心,我帮你把风,不会有人看到的。”
叶昭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要脆弱地多。
酒一入喉,眼泪就出来了。
“阿昭!”
“咳,没事,咳。”叶昭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却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都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人抱过他了。
背部被轻柔地拍着,叶昭抬头,就看到承渊一脸焦急的样子。
是太着急了吧?
或许是被酒j-i,ng麻醉了神智,对温暖的眷恋压下了心底隐约的狐疑,叶昭闭了眼,放纵自己靠在承渊怀里,又仰头灌下一口酒。
从书上、从父兄的教导中,他知道人有亲疏,知道人心险恶,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然而未曾经历过风霜摧折又哪里懂得为自己披上厚厚的盔甲,叶昭还是不知不觉中,就把长离当成了绝对安全的港湾,把同门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依靠。也因此,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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