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况且,就算他死透了,还不清的债,算不清的账,还是摆在那里,我……不能熟视无睹。”
孟醒慢慢垂下眼去,给疑惑的苏瞻洛留下一个深深的y-in影,却在那片y-in影中,最后一抹跳动的光点消失殆尽,留下一片孤寂落寞的黑暗。
岁月在未成年的孩童身上留下了成熟的烙印,却带走了这个成熟内敛的少年脸上最后一抹无忧无虑,只留下y-in郁和沉闷,积压在那个瘦骨嶙峋的身子里。
“孟醒,”苏瞻洛皱眉,“你最近睡得不好?”
“也就几日没合眼吧。”他道。
苏瞻洛眉头拧得更紧,“白墨知道吗?”
孟醒抬起脸,无声地笑了,“大喜之日,我这是来冲喜气的么?”
苏瞻洛抬起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落到了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孟醒的身子颤了颤。
“与你先前武功被废有关?”苏瞻洛问。
孟醒垂眸不语。
“除了天仙楼附近那次偷袭,最近几乎一年那边毫无动作,”苏瞻洛接着道,“晏亭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可能在酝酿着什么,你最近警醒一些。”
孟醒猛然抬起眼,冲上前抓住他的前襟。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年轻人疯狂的吼声几乎冲破房顶,“你不知道我跟你们一剑山庄有仇?!你不知道我恨一剑山庄恨到骨头里去了?!你不知道我对你……”
质问戛然而止了。
涕泪纵横,遍布了年轻人绝望而又落寞的面容。
“你对我……?”苏瞻洛有些愣神,疑惑道,“你也恨我?”
孟醒身子猛然一抖,慢慢松开他的衣襟,摇摇晃晃地站在他面前。
“是啊,”他抬起眼,吃力地用着一种绝望的口气说着,“我恨你,恨透了。”
一字一句仿佛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气,苏瞻洛想要扶一把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却猝不及防被他粗暴地打开。
转而,年轻人破门而出,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酒久踏着醉步,想起关在地窖里的扬刀的时候,身旁一个人影将她狠狠撞开,横冲直撞地出了院子。
她喝到酩酊大醉,被这么猛地一撞,一时没回过神,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诶?那是谁来着?”酒久指着黑夜中消失的那个人影,戳了戳那个硬邦邦的胸膛。
“撬你家主人墙角的那个。”
“哦,孟醒啊……”酒久转过头看清了人脸,酒陡然醒了大半,“扬刀?!你怎么出来的?”
扬刀道,“把地窖的盖子砸烂了。”
酒久想推开他直起身子,却冷不丁被一双手臂紧紧桎梏住。
“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投怀送抱?”扬刀冷冷道,“之前只知道你没皮没脸,想不到举止还如此轻浮。”
酒久愣了愣,却牵唇一笑,“行啊,说我轻浮,那我便轻浮个彻底?”
扬刀眉头拧了拧,“你做什么?”
酒久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扯了衣领让他低下头,仰起了脸慢慢凑近。
扬刀垂眸看着她的动作,不避不让,却在二人相距咫尺的时候轻轻开了口。
“再近一步,”他道,“你从今往后别想再看见我。”
酒久抬眼看他,泪行从眸里无声地滑下。
扬刀抬手拭去她面上的泪,软下了声音,“我喜欢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当痛苦的消遣。”
“我知道,我知道……”酒久蹲下身子,蜷作一团,“可是……可是!我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啊……”
“你知道吗?”她慢慢道,“我跟着他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他一直在笑,可也仅仅是扯个嘴角罢了,”她吸了吸鼻子,“直到后来……他说过,觉得生活突然有意思起来了,就好像一个黑白的世界,突然有了色彩一般……可是我不明白啊!”
酒久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不明白,我不明白……”
“薛子安想让苏瞻洛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靠着逆来顺受就能敷衍的,”扬刀将她扶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苏瞻洛迟迟不会意识到晏亭的变化。”
“可是他会死啊!”酒久哑声道,“这样留下一人又有何用?生离和死别,多么痛苦的鸿沟!”她抬起眼,直直盯着他,“我拖着残缺的身体爬了七八里,死死吊着一口气不想死,就是因为……想找到你。”
扬刀心头一热,微微弯了弯唇角。
“很痛,很痛,痛不欲生,可还是不愿意死,”声音哽咽了,“可谁知到头来还是……”酒久合了合眼,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生死由天,现在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好吗?”
酒久愣了愣,“什么?”
“我能一直看到你,看到地老天荒。”扬刀慢慢将她拥入怀中,在耳边低语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会死心塌地地追随他,原是因为自己不能得偿所愿,便希冀于他人有个好结局。”
“若是薛子安真的……”酒久深吸一口气,“待到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们也成亲吧。”
他垂下眼,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却扯开了话题,“谁也没说尸人的命有多长,看看我们俩谁的命比较长?”
酒久身子僵了僵,攥着他衣角的手指缩紧了,挑了嘴角,“跟王八比命,折寿!”
扬刀眯了眯眼,捏住她的下巴,“谁是王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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