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归想要伸手推开对方,可是,他力不从心。他想要站起身来,清醒的意志却离他越来越远……
邵以归惊醒过来。
在一间陌生的房间。显然,这是一间酒店房间。很早之前,他有过一些类似经验。那时候,他自然不会像这一刻那么惊恐懊悔。
即便被人下了药,或者醉得糊涂,他还是依稀能回想起一些似梦境似现实的模糊片段。
——他一定被人下了药!他记得自己疯狂的欲求……他叫出了唐林问的名字。可是,那个人自然是王南月。给他下药的王南月!
邵以归向来认为xing爱并不该赋予过分解读,更无关忠诚与否。他甚至曾不把忠诚当回事,可是,如今他的想法完全不同。他没有办法不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极其严重——即便这并非他所做之事——他无法不愧疚万分惶恐万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不知道王南月去了哪里。在面对王南月之前,邵以归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看起来像仓惶逃离,可他只能那么做。他得花时间考虑的事情里,处理王南月甚至排不上号。
快速穿上皱成一团的衣服,邵以归走出房间。
离开酒店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准备去哪里。倒也不是不知道明智的做法该如何。现在他什么都想不清楚,所以,应该回自己住处,用时间来整理情绪和思路,然后找出解决方案。然而,想归那么想,他在出租车上向司机报出的地址,却是唐林问的公寓所在。
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他才造访过此处,那时他满怀期待,对未来有乐观积极的态度,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情况变化如此之大,他的心境也截然相反。
邵以归在那扇门前默默站立良久。他担心如果自己就此离开,怕是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坦白,尽管瞻前顾后,在再三思量后,他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唐林问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来开门,久到邵以归不得不佩服自己竟没趁此机会逃离。
打开的门后,通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看起来情绪不佳。他在昨天下午才说不希望邵以归来打扰他,邵以归没能让他如愿超过一天,这显然使得邵以归很难在此刻成为受欢迎的客人。
“我能进去吗?”邵以归尽量让自己显得可怜兮兮,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件事上他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在他看来,不需要演技他已经悲惨至极。
唐林问默默退开一步,把邵以归让进房间。平时挺注意待客之道的房间主人这一回没有问邵以归要不要喝茶,他也没请邵以归坐下,相反,自己径直在沙发里落座。
未获准坐下的邵以归心虚地觉得自己在被罚站,一时之间就愣愣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通常唐林问很沉得住气,但今天他却没忍住主动开口:“你来找我一定有话要说,为什么不坐下直接来进入主题?”
邵以归认为自己站着比较好,省得待会儿唐林问后悔请他坐下。“我就这么说吧。”他站在原地踌躇道。
“所以,你打算说一些你认为我听了会立即赶你走的话?”等不到邵以归说下去,唐林问索x_i,ng问道。
他的判断总是很j-i,ng准,邵以归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像你看人那么准就好了。”他说。
这一回,唐林问没有接口,他也没有再次催促,坐在沙发里,他仅仅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向邵以归,静静等待他从这个话题引出的来意。
“我知道这件事和砍樱桃树的x_i,ng质完全不同,也不是指望能轻易得到原谅……相反,我想过如果什么都不说,或许那才能避免你心里不舒服……”邵以归所认识的自己从来不会如此胆怯迂回逃避,他听着自己这不知所谓的自我剖白,越扯越远的无关紧要,接着,用力深吸一口气,终于决然开口,“可我知道欺瞒的行为更不会得到你的原谅,所以——昨晚我和王南月上了床。”
饶是唐林问,都被邵以归的直截了当说得愣住。
邵以归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要交代清楚结果,没想到却把整个过程都歧义化了。
“实情和我说的这句话听起来的感觉其实完全不一样……”他这张嘴在唐林问面前没怎么好使过,但眼下是最笨拙的一刻。邵以归简直为自己交代不清楚整件事情而干着急。
聆听了这番交代的唐林问神情不变,可眼睛明显在一点点冷却下来。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可我错在看错了王南月。”邵以归急切检讨,“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这可能听起来太矫情甚至卑鄙无赖,可是,就我主观意愿来说,我也是受害者。”他是真的急了,剧透都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说实话,就在这一秒之前,邵以归怎么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说话。
显然,唐林问也不敢相信。他的表情动摇了一下,有各种难以辨析的情绪涌过他定定望向邵以归的眼睛,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快柔和下来,未几,甚至带上那么一丝同情。
邵以归莫名觉得唐林问不是在同情他的遭遇,相反,倒好似在同情他的智商。
“你的确错在你的判断力上。”最终,唐林问开口指出,“但你不是错在看错人,你错在搞错事情。”
邵以归没能听明白。
“我搞错了什么事?”
唐林问从头说起:“昨天我离开健身房后并没有回住处。我改变主意,去了以前常去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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