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想好了亲自来见我。”眉清目秀的大学生微微一笑,说。
林方水为人出了名的油滑,不知徐嵩沅手里押了几张牌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撂了几句狠话走了。
徐嵩沅背后爬满冷汗,被阿黄一拍坐直了。“嫂子!真有你的!”
他擦了擦额头,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就一出空城计,你们找点人晚上守着点吧,我猜可能会有人来砸玻璃剪电线。”多的下三滥的法子他也不了解,留给阿黄他们自己想吧。这风声放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离心离德了。他想了想,说:“对了,你把之前走的人的名单给我一下,外号也没关系,打听打听他们都去了哪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像是被人猛地推下了水,好不容易挣扎着浮上水面,突然又被人冷不丁地又戳了下去,沉沉浮浮之间看不到岸。
阿黄咬着笔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上面印着酒店号码的塑料壳圆珠笔在他手里,小小的就跟一根牙签似的。
他咂摸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突然向阿黄开口:“我打算和我父母商量一下,先休学一年。”
“休学?!”阿黄惊道,“为什么?”
徐嵩沅疲倦地笑笑,“学生的身份还是太拘束了,很多事情不能放开手脚去干,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眼前的彪形大汉像个犯错的小孩,低头绞手指,“对不住嫂子,费心了。”
徐嵩沅摇摇头,眼神飘向远处,夕阳穿透肮脏的玻璃表面,让橘黄的光线都蒙上一层灰,“总得保住这个酒吧的,不然图南回来了,他去哪里呢?”
“可是你千万不能休学。”阿黄两只大掌按在他肩膀上,弯下腰诚恳地对他说,“南哥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
“南哥不知道有多在乎你的学业,在我们面前,总是说你功课好,聪明,路过个文庙还要替你拜拜……”阿黄挠挠头,“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总之嫂子,你千万别为了我们这帮人自毁前程,不值当。”他顿了顿补充道:“南哥也觉得不值当。”
“我觉得值。”徐嵩沅说。
阿黄揉了揉眼角,“徐哥,你人真好。”他吸吸鼻涕,突然挺直了背,“放心,你去上你的学,有我呢。”
徐嵩沅抬头看他。
“局子老子都进过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阿黄拍拍胸口,对徐嵩沅语重心长地说,“徐哥,你继续念书去吧。当流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我们南哥说过,你就根本不适合干这行,他看人很准的。”
图南一只手搭在袁辙肩膀,手腕低垂,轻柔如同鸟类尾巴上的羽毛。“你觉不觉得自己真的很变态?”他在他耳边低声道。
袁辙笑,俯下身去,“彼此彼此。”
图南的手伸不长,只能堪堪环住他的脖子。
“你的头发长长了。”袁辙用手指玩弄他脸颊边的一缕发丝。
图南冷笑了一声。
“完事之后带我走,好吗?”他没有涂口红,脸色显得憔悴,他在他耳边的话却像蜜一样粘稠。
“去哪儿?”袁辙问。
“都可以。”图南冰凉的手指指腹摩擦着他后颈的几寸肌肤,他的声音如同叹息。
第35章
袁辙塌下腰,有些犹豫不决,他的视线在图南脸上晃动,像在陷阱前谨慎的兽。图南扬起脖子,把柔软的皮肤暴露在他眼前,抬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他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图南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摔进了被子里,他骑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骂了一句脏话。
“小畜生。”他的力气很大,手指没进床垫,狂暴得如同一阵惊雷。
袁辙眨眨眼睛,甚至还有余裕对他笑笑,图南知道不该留空档给敌人,可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像狗一样被拴住,带子勒破了他的手腕,他手臂每一块肌r_ou_都用力到僵硬。
用那根带子把袁辙勒死在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念想甜美而浸透寒意,让图南深深颤抖。
他早该这么做。
他正犹豫不决,突然感觉腹部一痛,袁辙踢了他,绞紧了他一边的胳膊,把他摔了下去,撞到了床边的柜子,他的手被拉扯着好似脱臼,让他叫出声。随后背后被人用膝盖压住,胸口紧贴着冰冷的木地板,挤压出肺部最后一点氧气。
“姐姐,你不知道吗,我从小练跆拳道。”袁辙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甚至满怀恶意的用力往下压了一压,让图南咳出声。“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旧伤复发了。”
他把图南扯起来,对方只顾着捂着喉咙,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图南被摔到床上,咻咻地喘气,好似气管裂了一个小口子,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如同风穿过朽木。
他咳了一阵摇摇晃晃地撑坐起来,像是被抽掉了脊骨,四肢软绵绵地往下坠。
袁辙喜欢看他毫无威胁x_i,ng的姿态,亲昵地坐在床边,搂住他的肩,“姐姐,让我们和平共处。”
图南突然止住了咳嗽,“不。”他说。
之前种种的嗔痴怨憎状似癫狂在他脸上如同浓妆片片凋谢,露出一种极温柔素净的神色,仿佛低垂着眉眼的殉道者。
他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夹着一只小小的削铅笔的刀片。
袁辙当然不知道这把小刀是从哪里来的。
它就藏在床脚老旧的木地板的一个缝隙里,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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