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第三次打过去,他才接,还是在信号接通了很久之后。我都没想到他一个有车有房有票子的人竟会那么吝啬,不就是个陌生外地号码吗?能花几个钱!
我刚刚“喂”了一声,正准备骂他个狗血喷头呢,他倒是耳朵灵敏,先喷我一脸狗血。
“我c,ao!你他妈个祸害终于肯现身了!你丫跑哪去了,赶紧给老子他妈的滚回来!!”
王大炮的嘶吼震得我耳膜疼,也搞得成晓北忍不住频频侧目。我不得不捂住手机,并拿远一些,免得让正在电话里乱喷的二货给首都人民丢脸。
讲话那么大声,还那么不文明,多没素质啊!
“喂?喂喂?佟一铭,你丫还在听么?”
“在听啊。你说完了啊?那我说了啊。”
我半天没说话,就等王大炮嘶吼完了,准备和他好好对话,谁想他一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又激动起来了。
电话那头开始二次咆哮:“我□□大爷!你丫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我皮都快被你妈扒了!他们就差给我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了!我招谁惹谁了,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丫跑哪去了!你丫赶紧回来!不然就告诉我你在哪!”
我冲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你傻啊,看不到这号码是西安的啊。”又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他:“‘他们’是谁?除了我妈,还谁找你了?”
“你爸!”王大炮又吼。
我不想说话了,因为王大炮显然是说完了。
成晓北该是察觉到了我脸色不太好,皱着眉看我,似乎有些担心。可我心情突然变得很差,也顾不上他了。
我努力运了口气,让心情平复了一些,正打算和王大炮交代点什么,给我妈带句话,可王大炮倒是赶在我前面c-h-a了句——
“你丫也别犯混了,有什么事先回来再说。”
我想,王大炮还是知道或听说些什么了,哪怕“那个人”没有亲自找过他。
我不置可否,拿着手机只喘气、不说话,思绪有点乱。
王大炮也叹气,可就在我以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山中野人不用靠吼叫讲话时,他却突然大嚷一句:“不然你就等着哭吧!”
“老子比你们谁乐得都欢!靠!”我也吼了一嗓子,挂了电话。
果然,吼一吼还是有用的,不然这心里闷气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喜欢】
如果在战争年代,王大炮一定是做汉j,i,an的料。
白天和他通了电话,还特意给他消息嘱咐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在哪、来烦我,结果下午我妈的电话就打到了西安。
女人毕竟矜持一些。我妈一句也没吼我,甚至还问我那边好不好玩,有没有人陪我,我很乖的答她;然后,她又问我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用,我也如实答了她;最后,她说,“三天之内如果不回家,就永远别回来了,呵呵”,我说,“好的,呵呵”。
这场母子谈话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我挂了电话,长长吁一口气,躺倒在沙发里。
成晓北看着我笑,说:“你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我有点好奇,因为成晓北为人虽然有礼貌、很热情,但并不是一个无由就说漂亮话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他。
“人家不都说儿子像妈妈吗?你不是?”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很温柔,眼睛却非常亮,像是盈了光。
“唉!”我半夸张地大声叹气,“我妈一定很喜欢你,女人就喜欢那套。”
不过,我好像也很喜欢那套,虽然我是个实打实的老爷们儿。
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还夸得这么有水平、这么高端含蓄。
我想,成晓北真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不反感】
我妈讲“三天之内”是有她的理由的。
第三天是除夕。除夕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从我出生到那时,没有一个除夕是不在父母身边的。
我回家了。带着成晓北回去了。
我妈见到我呵呵笑了一声,然后随手抄起一个不知什么玩意,冲过来就抽我。
女人嘛,你不让她解气抽两下,她就和你没完。所以,我故意没躲,挨了她几下,之后才抱住她,说些好话哄哄。
我爸倒是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没管我死活呢,倒是先问了随我进来的、正站在不远一旁的大男孩。
“这位是——”
“成晓北,我在西安的朋友。”我继续搂着我妈,十分大方的给他们互相介绍,“他爸妈都在国外回不来,就他一人,我就叫他和我回北京过年了。”
我妈这才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被人窥见了她的虐子行为,很做作地推了我一下,说:“快给人家放行李去,屋子都是过年刚收拾的,正好能住。以前来北京玩过吗?让佟一铭带你好好玩玩。这孩子别的不行,玩还是在行的。”
我妈见了喜欢的孩子话就多,不过生就成晓北这副皮相的人,举止又很得体,实在找不出让人不喜欢的理由。
我带成晓北去了我对面的房间安顿下了,他笑呵呵的,不显拘谨,我俩随便说会儿话等开饭。
他指着我的胳膊,问我“没事吧”,我说“嗨,这算什么,我就是属铁的,专被我妈千锤百炼”。
他听了,忽然就笑着摸摸我的头,站起来指着墙柜上的小摆设,又问我些有的没的。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我知道那并不是反感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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