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望向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但自从宁玺走了之后,行骋收敛不少,明显比以前要稳重得多,没那么躁动了,有空也不下楼去找场子打球,趴在桌上写地理题,一圈一圈儿地在山脉上画重点,记名字,看到那个秦岭的南北分界线,出一会儿神,再拿红笔把“燕山山脉”圈下来,记住了,这是北京河北那片儿。
他盯着那四个字,热得脱掉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行骋开学第三天,应与臣的学校还没报道,回了成都天天待家里边儿不知道是闲的还是真好心,开着车跑石中来,给行骋抱了几箱六个核桃。
“体贴!”
行骋随手开了一罐,仰脖扯了一口,任由汗水顺着下巴颏儿留进背心,“够我喝一个月。”
应与臣靠在他的小跑车边儿上笑,手里转着打火机:“补补脑,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答应了你哥得好好照顾你。”
“你又开始抽烟了?”
行骋一听到他哥,就乐,一拳轻轻砸到应与臣的肩膀上,说:“你还照顾我?你自己都够呛。”
一皱眉,应与臣做个鬼脸,笑道:“我都多大了?我嫂子都要抽烟,我哥哪儿有功夫管我?”
应与臣那小红帽跑车特别招摇,石中门口油门儿一踩,压得整条街都能听到那令人瞬间兴奋起来的声浪。
行骋守着那几箱饮料站在校门口,想掏手机给任眉打电话让他叫兄弟们下来抱罐子,结果一摸兜才想起来没有手机。
他认了,把箱子一个个搬到保卫处去,再自己拎了两提上去,喊任眉他们下来帮忙。
开学这才没几天,任眉作为监督行骋上课不打瞌睡的第一人,困得比行骋快,睡得比行骋久,行骋都懒得说他什么了,这人还是得靠自己。
遮眼睛睡觉,趴着睡觉,什么姿势任眉都睡不舒服,半眯着眼拱到行骋身上,被行骋拧着脸蛋儿醒了,“干嘛啊?”
“别往我身上拧巴,”行骋开了罐儿核桃汁递到任眉嘴边,“提提神。”
任眉一口气喝了一半儿,把封好的白色礼盒从抽屉里拿出来,上边还绑了粉红蝴蝶结缎带,“嗳,你看这个?”
行骋没想那么多,伸手要去拿,任眉“哎哟”一声把盒盖儿摁住了,神情带着些得意:“隔壁班的女班长送我的。”
“出息,乐成这样。”行骋冷眼瞅他傻乐的模样。
任眉不服气,想数落他以前收到宁玺礼物的样子,但是碍于人家现在异地恋,不好戳痛处,才悻悻地闭了嘴,但还是没忍住,炫耀了一句:“这是她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岛国那边儿流行的,说送校服上第二颗纽扣,能祝喜欢的人幸福一辈子。”
行骋挑眉道:“我们校服没有啊。”
任眉不爽他非要j-i蛋里挑骨头,嘀咕一句:“意思到了不就成了!”
高三放学一回去,行骋钻进房间里半小时没出来,当妈的在门口端着牛n_ai敲了半天的门,行骋死活都没开,急得她不行,儿子拿着剪刀就进去了,这不是没拦他和宁玺那孩子搞对象吗!
行骋还是怕他妈妈着急,剪了一半儿,提着校服出来,面上表情恹恹的:“妈。”
“唉哟!你这个臭小子!”
她差点儿没把牛n_ai给扣儿子脑门上,抓着行骋手里的校服骂:“这衣服好端端的,你剪他干嘛啊!”
“没剪衣服,”行骋伸手去拿回来抱在怀里,“我把拉链儿剪下来。”
说完接过牛n_ai一口气仰头干掉,把卧室门关了。
行骋趴在书桌上,手里边儿握着那一条拉链扯了又扯,长叹一口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起火,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快两天没联系上宁玺了。
他哥在那边儿真实情况怎么样他都不太清楚,估计大学课业也繁忙,虽然是大人了,但是行骋一想到他哥,就总怕没人照顾他,同时也害怕着别人照顾他。
行骋给宁玺留了任眉的手机号,说有什么事儿或者每天做了什么想说的,就发给任眉,他随时都可以看,结果拿着手机守了两三天,硬是没等到什么消息,就只有宁玺第一天发过四个字,你放心我。
他憋着一口气,好多好多话想告诉宁玺,却不知道宁玺在电话的另一头,本来打了很多字,但是想了又想,深吸一口气,把字全部慢慢地删掉,换作了一句“你放心我”。
行骋开始翻衣柜和书柜,从新华字典里面扯了两百块钱人`民币出来,凑上之前暑假攒的一些小钱,往兜里一揣钥匙,穿着件背心,去鞋柜换鞋要出门。
“九点多了,你去哪儿啊?”妈妈还在碗里拌面,厨房里j-i汤的香味闻得行骋肚子都要叫了。
行骋是成年人了,平时外出家里管得少,他往鞋柜上的钱盒里拿了二十块钱出来当作车费,系紧了鞋带,勉强笑着跟妈妈招呼了一声:“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就半小时。”
还好今晚他爸不在家,不然他出门估计还得遭训斥几句。
他一路跑出小区,夏末的夜风吹得他头脑发昏,沿着街走了百来米,好不容易才在路口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
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之后,行骋靠在后座,把脸侧到邻窗的那一边,发现每一处行驶而过的地方都有他和宁玺的回忆,那些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日。
他记忆深处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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