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腹脏一直有些不适,江芜把空掉的茶杯还给路承,他实在是困得没心思纠结太多,身体实在是亏空的厉害,江芜意识模糊的思量了一会也很难打起j-i,ng神再去追问,路承适时兜住了他软下的身子,江芜散着头发依偎进他怀里,漂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漠,他这份警惕落在路承眼里也只是稚嫩或者可爱,路承环紧手臂将他拥进怀里,江芜极其怕冷,被他抱着只觉得暖和就没分出心去讨厌,肢体触碰时心底的酥软也在向他证明着他们确实是有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
江芜没法细想太多,他很快就陷入了昏睡,路承蹑手蹑脚的上床将他搂进怀里圈着,江芜的身体经了去年那回祸事之后就一直不见好,平日倒勉强看不出太多问题,但天气一凉一潮就会惹得伤处难受,路承同以往一样把他圈进怀里,手掌护着那道已经消退许多的伤口,江芜迷迷糊糊的动了几下,大概是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躲闪,但又贪图这份暖意,转眼睡熟之后也就没再动弹。
路承对江芜没有说实话,他没有告诉他那些复杂又无奈的往事,他跟江芜撒了谎,所有的曾经到了他嘴里变得简单的不得了,他抹去了很多人的存在,而今的程渊并不认识路以安,更不认识什么叶昇和契佪,杜婉早早病死了,路承自己变成了被爹娘遗弃在路边的婴孩,程渊捡了他将他养大,因为结了仇家所以隐姓埋名改叫了江芜,他们一同生活至今,所有的一切都安稳平静,水到渠成。
路承不清楚江芜能接受多少,只是眼下秋冬之交,天气眼看就要彻底冷下来,他须得看着江芜好生喝药调理,江芜若是不肯信,他也就只能来硬的,江漓把自己锁在屋里不敢露面了,好在江芜情况还好,路承也就没找他算账。
江芜现在只是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但情绪始终很安稳,第二日早上醒来他发觉自己被路承抱着睡了一夜,他愣了半晌终究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是有些僵硬的挣扎起身,顺带着稍稍红了耳根。
路念鸢窜了个子,女孩发育的早,路承像她那么大时远不及她高,一年的功夫算是让路承勉强接受了她的存在,拜师茶敬了,基本功也在练,路承虽然不算喜欢她,但既然江芜让他收徒,他就言听计从等到认真以待,只是寻常监督路念鸢练功的时候倘若江芜不在,他就会格外严苛。
早饭是路念鸢来送的,她早起扎过马步之后才去后厨取了食盒,她至今不知道究竟该跟江芜叫什么,只得跟着旁人一同叫他江先生,背地里跟路承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会用师娘来代称,这也算是路承勉强容忍她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路承本来一点都不在乎饭食或者住处的好坏,这次到瞿塘峡之前他特地传了信让据点里腾出宽敞的阳面卧房,为的就是让江芜休息的舒服,早饭送来还是热乎的,路念鸢底子还不错,天资也好,几个月的基本功打下来,臂力和脚程都有了长进,路承将食盒盖子打开,里头的汤水半点也没洒出来,早点的热气在暖洋洋的屋子里不是很明显,江芜刚洗漱完,眼下正赤脚穿着单衣坐在床边,他有些好奇却又不打算凑近,只是单纯的打量了一会进门的小姑娘,然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路承身上。
春卷和汤包,秋日河鲜肥美,江芜一直喜欢南屏山的那碗鱼r_ou_馄饨,路承前几天初到的时候特意去问了这儿的掌勺,后厨的伙计记下他的要求,同他说好若是捕到合适的鱼就拿来做馄饨,味道虽然与南屏山那边的不尽相同,但也算各有千秋,江芜自己捧着碗舀了两个馄饨,汤汁鲜美鱼r_ou_滑嫩,路承给他撩起鬓角的碎发,又给他夹了个汤包。
江芜坐在桌边下意识的想要晃脚,可他踩到了脚下的绒毯,已经能触到地面的身高让他不得不再次接受这个事实,他着实已经长成一个成年男人了,江芜只顿了一会便夹过汤包放进勺子里张口去咬,滚烫的汁水ji-an了他一身,路承只能赶紧拿过帕子给他擦拭,一边努力忍笑一边柔声问他有没有烫到。
江芜十四岁的时候还很瘦小,x_i,ng格内向,医术和武艺到还算说得过去,唯独平日里的琐碎事项总有些应付不来,他师父待他很好,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从未让他做过,赤裸的双脚被一一套上鞋袜,江芜低头去看蹲在自己身前的路承,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分外的和谐安逸,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
他起身站直,桌上吃了大半的早饭还没收拾,路承替他系好衣襟理好腰封,他走到铜镜面前去看,他长高了一些,但体型还是瘦弱,繁琐j-i,ng细的墨袍不是他离谷时的装扮,过臀的长发也与他那会扎在脑后的小辫子完全不同,他用指尖抚上了铜镜中的人像,二十年的光y-in从他脑海里面消失无踪,只在身体上给他留下了存在的痕迹,路承自身后将他拥进怀里,江芜怔怔的看着,不躲不闪,只是稍稍侧头避开了一个试图落在耳尖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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