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目瞪口呆。
江凝率先冲进院门,伸手去探男人的鼻息,显然已经没救了。笼里的鸽子受到了惊吓,扑棱棱地蹿跳起来。江凝视线扫过一排鸽笼,觉出了可疑——三只戴了足环,显然不是寻常的家鸽。他盯着最左边的一只空鸽笼,缓缓道:“留几个人,再等等。”
“启禀王爷,草民昨晚夜观天象,见帝星光芒汇敛,直指临安,于您乃大吉之象啊。” 卦师浑然不知已被抄家,还在王府内捻着胡子装神弄鬼。
段允一挑眉:“哦?”
“草民既能观到,想必宫中的占星师也不会错过。这天象一凶一吉,指代又如此明确,王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段允深思状:“这么说来,本王是命犯帝星了?”
卦师拱手道:“王爷先前所述怪症,恐怕皆与此有关。”
段允自顾自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他:“你对炼香了解多少?”
卦师还是适应不了王爷转换话题的速度,神情一滞。
“本王问你炼香之术,” 段允声音提高了几分,紧盯着卦师的双眼,“有没有一种邪香,用之可成瘾,发作时痛苦万状?”
老卦师缓缓眯起眼睛:“有所耳闻。”
“以蛊术炼香,无色无毒,寻常使用,即可掌控用香之人。成瘾者,要么一辈子靠此香过活,要么在痛苦万状中离世。不知王爷,说的是哪种香?”
段唯不知何时出现在卦师身后。
段允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段唯立时一个手刀下去,卦师应声倒地。
段允绕着他踱了几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距上次见面五六年了吧?在东平算了这么久的卦,怎么就没算出来我不信你们这一套?”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皇家多信天命,乐于求仙问道的大有人在,偏偏段允是个例外。
两个侍卫拖走了卦师,照段允吩咐关进了私牢。老头从事卜卦多年,自诩“东平神算子”,醒来却发现被人“算”了一把。卦师撑着冰冷的地面缓缓坐起,面色平静,就着昏暗的环境打起坐来。
段允捏着儿子的肩头,将他带近一些:“身子好多了?”
段唯的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看起来的确显得有j-i,ng神多了。昨日下午瘾症又发作过一次,不过远比先前的轻,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但江凝屏退左右,不由分说地又灌了他几口血,瘾症平息后,两人险些打起架来。
之所以没打成,主要是因为江凝不还手,只一声不响地干挨,倒把段唯弄的下不去手了。
“身边有药不用,那不是傻子吗。” 江凝草草缠上伤口,用衣服掩好。
段唯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个嗜血伤人的怪物。
凑巧一次两次叫作巧合,可次次凑巧呢?段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不得不承认——江凝的血的确有抵抗九铭的功效。
段允不知内情,看着儿子一脸复杂的神色,还以为是被那老卦师的话刺激到了,便安慰道:“还真往心里去了?身子明明一日日见好,那东西再邪,也没他说得邪乎,吓唬人的。”
段唯嘴角的笑意中带着苦涩:“我没害怕,爹,只是觉得他最后几句……说的有可能是实情,不过我们误打误撞,才意外发现……”
“义父!” 话未说完,江凝便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手中紧握着从飞回巷子的信鸽足环上获取的信件。
这的确是一封改变了判断方向的信件,虽然上面的内容无人看懂。
年事已高的陈老颤巍巍地接过纸,辨认许久,终于确定了是北狄的文字,但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段允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晟和十年,北狄与中原休战言和,边境已安宁了十八年,北江以北的互市一派繁荣。自乐宁公主和蕃后,北狄单于便以侄儿自称,对晟和皇帝行晚辈之礼。十八年来看似安分,原来背地里暗暗筹备,没安好心。
段允即刻提审了卦师。老头一开始嘴硬得很,脸上写明了“我不交代”四个大字。无奈上了年纪的老骨头很不经打,上过一次刑便承认下来自己北狄细作的身份,却坚持不认得信上的北狄语,只道养鸽子的那个认识,你们该去审他。
段允不依不饶地审到了后半夜。老头有气无力地望着他:“王爷,我劝您在我这里省下些力气,好用在别处……咳咳……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榨不出多少东西……”
段允冷冷地看着他。
“我说昨晚观见帝星光芒聚敛、指向临安是假,可那荧惑守心却是真的。” 卦师别过脸去,咳出些血沫,“王爷演技不凡,老朽昨日已见识过……您是聪明人,可若想救临安,单凭聪明怕是远远不够。”
段允轻嗤:“你倒是好为人师。”
卦师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一阵:“不敢当,老夫只是审时度势,说些实在的东西,对王爷有利,也能捞自己一把。”
“你想怎么捞?”
老卦师急喘了几口,仿佛随时有可能背过气去:“王爷所说的邪香来自宫中罢?哈哈……您还不知道皇上…… 咳……皇上也正不好受呢……”
段允慢慢坐直了身子:“你什么意思?”
“北狄进贡的九铭,皇上受用的很呢。王爷嘴上说饱受困扰,这会却还没发作起来。该不是都用在小王爷身上了吧?”
段允的眼神y-in冷下来:“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王爷少安勿躁。” 卦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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