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没来得及捅破那层单薄的纸,就结束了。
辞职的那一次意外,萧湛在利益与情感的天秤上,选择向利益倾斜,于是他们踏上了相反的道路,再也见不到、碰不着了。
再次见到萧湛,宫绛不知该说些什么。
“宫哥,你……近来好么?”萧湛率先打破了沉默。
宫绛当然好,俸迎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打个喷嚏,都会有一件大衣罩下来,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相比之下,萧湛却比从前瘦了很多,眼窝凹陷,浓重的黑眼圈像一层驱散不开的死气,死死压在脸上。
“我很好,听说你被挖到朗久了,恭喜你。”
“恭喜什么,”萧湛苦笑,“朗久的作风,你也知道。”
朗久是一线模特经纪公司,造星能力在国内首屈一指,用他们的话说,是没有不出名的模特,只有懒惰的模特。他们严厉苛刻,对模特的训练堪称魔鬼级别,可说是变相地榨取模特的价值,活着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的都是一线大腕,而大部分人都是半死不活的出来,从此对模特行业失去热情,甚至产生极端的厌恶情绪。
明知是地狱,依然有很多抱着出名想法的模特一头栽进去,于是,心理和身体素质好的,走上了顶峰,差一点的惨遭淘汰。
距离辞职事件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萧湛至今还在朗久挣扎,说明他的承受力不错,但看他铁青的脸色,再这么被折磨下去,他迟早要垮。
宫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名利都是身外物,身体是自己的,要是撑不下去,早点脱身的好,你妈还要你照顾。”萧湛家境一般,父亲去世了,母亲长年卧病在床,需要人照料,家里还有弟妹,为了生活,他不得不赚钱,供家里支出。
萧湛愣愣地望着宫绛,好似宫绛吐露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宫哥,你还关心我?”
“怎么说都相识一场,毕竟我们曾经是……”宫绛眼底一黯,“朋友。”
“曾经”,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千钧之重,死死地压在千疮百孔的伤口上,萧湛脸色一白,双唇颤抖:“宫哥,我们难道回不去了吗?”
“说多就没意思了,都是成年人,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放弃就拿不回来了。”
“宫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没有办法。我妈病了,我需要钱,不得不问陆总借了钱,那天他就拿这事威胁我,不挺他,他就要我立刻还钱,让医院停止治疗,宫哥,我哪里有钱还他,我迫不得已啊。”
宫绛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你欠陆总多少钱?”
“三十万。”
宫绛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萧湛苦涩地道:“我之后想向你解释,可是再也联系不上你,也见不到你,就一直没机会说。”
“不,我的意思是……”宫绛张了张唇,想了想,还是没说下去,“算了,没什么,都过去了。”
萧湛没明白:“什么?”
俸迎一点就通:“小绛的意思是,你被威胁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
萧湛的脸色霎时惨白。
是啊,如果那时候告诉宫绛,宫绛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筹钱,脱离苦海,可是他呢,他背弃了宫绛对他的信任,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宫绛根本不在乎他背弃的理由,在乎的是为什么有困难时,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宫绛,想的不是宫绛。
隔阂从形成那天起,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是萧湛的隐瞒与背弃,一点一滴地榨干了宫绛对他的信任。
萧湛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痛苦地道:“宫哥,我知道我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从前的我们就像一双筷,曾经天真地以为离了对方就不行,直到有一天,我们分离,才发现这世上并不只有一双筷,离了对方,再跟别的筷凑成对就行了。”宫绛难得说那么富有哲理的话,听起来像没有诗意的胡言乱语,却字字句句暗示着答案。
我们已回不去。
这就是答案。
宫绛看了眼手表,结束了这次仓促的碰面:“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是来面试男配角的吧,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好好表现吧。”说完,他拉着俸迎离开了。
他边走边往裤带摸,想从中摸出一盒烟,这是他心烦气躁时的习惯,只有烟才能让他从烦恼中暂时解脱。
当然,他摸了个空,被强制x_i,ng戒烟的人哪里会有烟。
“给你。”心有灵犀地递到眼前,俸迎以严肃的口吻道,“只给啃一根,吃糖多牙齿会坏掉。”
“你……”心思又一次被看透,宫绛扶额,“你就不能笨一点。”
“我笨了还有谁了解你?”
是啊,这世上除了俸迎,还有谁能了解他?宫绛失笑了,他,边嫌弃地说“在洗手间吃糖恶不恶心”,边笑送入嘴里,吃出满口香甜。
“小绛,”俸迎把宫绛拉到角落,凑不要脸地把自己脸蛋伸过去,“我准备面试了,你不要忘了答应送我的东西。”
“送……”宫绛舌头打了结,送什么?当然是送一个么么哒,“你要不要脸,这里这么多人。”
“不会有人看到的啊,”俸迎贴近宫绛,唇间的热气像羽毛轻轻地挠在宫绛心上,“你答应我的,不准食言,我要面试了,这是你花费很多j-i,ng力争取来的机会,要是我因为动力不足失败了,你肯定会很沮丧,你一沮丧我就得安慰你,然后你又要欠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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