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之伸手扶住了他,谢眺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掌心。
这一下撞得结实,谢眺在惊惶中睁开眼,他是睡梦中惊醒,还迷糊着,齐衡之把他的头扶到枕头上,手从脖子后面退出来的时候,谢眺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里有恐惧和不安。不明所以,像小动物一样,脆弱,迷茫。
令齐衡之此刻更想弄明白,那种辨认的强烈愿望,他想把他脑海里的那个人对上号。
齐衡之凑得更近一些,他的手指尖暖暖的,划过谢眺的脸,感受到细腻的柔软的皮肤。然后顺着脸颊滑到脖颈,轻一用力,将他紧紧裹住的被子褪下了。
齐衡之的手很慢,他能感受到谢眺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和隐约传过来的心脏跳动。虽然用力地控制着,谢眺的心跳还是快了。
齐衡之按在他的脖子上,很明显地,谢眺的心跳更快了,他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齐衡之仍然只用一只手,指尖划过他的脖颈,滑到了他的扣子上。这时候,谢眺两手按住了他,那手凉得像冰。
“脱衣服。”齐衡之说。
谢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这件衣服是新的,扣子有些大,他手抖着弄了半天,齐衡之就一直在等他。
他在齐衡之面前脱过无数次衣服,却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是什么。等他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把衣服往后一翻,收到身后去。他又挪了挪让开位置,露出刚才靠着的位置,齐衡之坐了过来,靠在床板上,仍是看着他。
“裤子,也脱了。”齐衡之又说。
谢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或是说他已经没了情绪,在齐衡之的要求面前,他是提线木偶,引线的那头握在齐衡之手里,他只能顺从。
谢眺跪在齐衡之面前了,三两下地褪下自己的裤子,有些用力,手指在腿上刮了一道红痕,他也不管不顾,动作大得床被他的动作带得震动起来。
他脱干净了。毫无遮拦,和他可怜的下体一并,裸露在齐衡之面前。
齐衡之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谢眺能感受到他目光中审视和确认的部分。
他更难受了。他知道齐衡之是想找到他自己挑出来的那个男孩的样子。因为齐衡之只在那一次表露出特别的喜好,他是齐衡之唯一的花儿。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现在的自己,和两年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这几年在他看来像一生那么长,有一个词说的不就是恍若隔世吗。
他自己都不认为那是同一个人,凭什么齐衡之就会认账。他已经,已经不是那个独属于一人,干净的谢眺了。
如果他不一样了,齐衡之会怎么处置他吗?丢弃吗?像对待一个失宠的洋娃娃。
谢眺越发难过和紧张了,没有办法的,就像谁也不能暂停时间的流逝,谁也不能改变别人的想法和判断。他没有办法的。谢眺的指甲,已经在被子下,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
“转过去。”
谢眺听到了,照着他的指令转过去,他想,为什么还不给他裁决?还要再确认什么?
齐衡之仍是看着,这具身体是很白的,在它面前露出漂亮的一整个背。包括他转身时候,整个浑圆的屁股,和隐隐约约外露的y-in囊。在某一个旋转的侧身,和彼时齐衡之看到的,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那个人。谢眺确实是,那只站在祭台上可怜的羔羊。
从那一瞬,齐衡之确认了,那之后,他看的就是变化了,似乎是变化了,细小的变化,在此刻无限地放大。
齐衡之看到谢眺身上有一些小小的伤痕,有新伤,那次在公关,被破碎的玻璃刮伤的细碎疤痕。有旧伤,比如大腿内侧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疤,后腰上有一条细长的疤痕,淡淡的褐色。
他的手指摸上去,谢眺又轻微地颤起来,也许是裸露地太久了,他冷了。齐衡之的触碰让他打了个冷战。
“这里怎么了。”那是谢眺的后腰。
“是鞭子,已经好了。”谢眺一笔带过,他不敢细说,没有谁喜欢瑕疵品,一个不怎么优秀的瑕疵品。
“他们打你?”
“嗯。”谢眺轻轻答。
齐衡之往后退到床靠上,对他说:“过来吧。”
谢眺转过身去,看着他对自己招手,膝行几步,靠到他旁边去。齐衡之等他靠近了,一把抱进了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扯过被子,把他紧紧地包了起来。
谢眺不能思考,他的大脑僵硬,原本应该转动的齿轮全部被这一下冻得失常,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谢眺知道结束了,他过关了。
他乖顺地接受了命运,靠在了齐衡之温暖的身上,心有余悸。
他很小心地蜷着,手不知道怎么放,小心地搭在齐衡之的身上。他很冷,有种难以名状的疲惫,和豪赌紧张过后的不确定感,他好像还浮在空中,踩在软软的云上,心惊胆战,等着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粘稠的手,将他扯下来,让他摔得粉身碎骨。他想着,身体就真的用力地抖了一下。
齐衡之侧过头看他,把被子掖在他的下巴,四周严严实实地确认了都盖好了。
好一会,才隔着被子摸了摸谢眺的背。
他没有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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