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应了说好,跟着谢熠到前头配了药材。这时坐在椅上的阿曦睁开眼来,轻声咳了咳,看见躺在榻上的沈焕,便站起来走到沈焕面前,摸摸沈焕浸s-hi的头发,又看了看他的肚子,发觉已经小下去许多。他伸手一触,轻易触到了胎儿的胎身,这时沈焕轻轻一动,又慢慢睁开眼来。
阿曦便叫着:“沈焕……”
沈焕盯着他,有气无力地喘了喘,哑声道:“你是阿曦,还是什么人?”
阿曦愣了愣,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便听沈焕咬牙切齿道:“谢、翀!”
阿曦垂眸转了转眼珠,这才抬手,在下巴上挠了挠,挠出一道褶皱来,又伸手一掀,撕开面具,正是谢翀。
沈焕见了,轻轻扯了扯嘴角,虚弱叫道:“扶我起来。”谢翀便将他扶起,沈焕却猛然一扑,扑到他颈间,冲着谢翀的脖颈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谢翀嘶地一声,微微变了脸色,可又任由他咬。沈焕感到嘴里的血腥味漫溢开来,他又觉胸口发闷,牙口也咬得生疼,便松了口,伏在谢翀身上不停喘气。
谢翀见他咬不动了,又木然道:“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干系。”
沈焕垂下头去,低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翀刚要解释,又听沈焕低低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这下话里带上哭音,一下扑在谢翀怀里哭了出来。谢翀知道他有多苦多痛,便由他哭着,抱紧了沈焕兀自沉默。
沈焕又低呜哭道:“你可知我为了你、受了多少折磨!我为了你,用我腹中的孩子发毒誓,你便早早地从牢里逃出来,就在我身边眼睁睁地看我的笑话!”
谢翀听他说得又急又快,不由伸手托住他微微发颤的肚子,哽着喉间一股闷气不敢说话。
沈焕又拿手掐住他肩上的皮r_ou_,仰起头来红着双目死死地盯着他:“你早逃出来了……连一句都不肯告诉我……我怕你饿了怕你痛了,恨不得让我自己去换你!你就在我身边看我笑话!看我被我义父欺凌羞辱!让我用孩儿的x_i,ng命去换你的x_i,ng命!谢翀!”
他忽然爬了起来,将坚硬收缩的肚子抵在谢翀腹上,紧紧盯着谢翀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才肯解气一般地盯着他,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我沈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我!我腹中怀着你的孩子,你究竟恨我有多深才要让我怀着你的孩子在一个太监身下受辱!谢翀!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害我的孩子!”
谢翀红着眼眶,霎时掉下泪来,抱住沈焕临产的身子将头埋在他颈边颤声哭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对!是我没用!”
沈焕一阵发作,也禁不住捧腹喘息,将手按在榻上稳住身子,又冷声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谢翀又慌忙抬起头来,顾不得擦掉眼泪,又急急道:“沈焕!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叫我走!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父子,我真的、不愿见你这般……”
帐后两人悄悄望了望,又蹑手蹑脚地跑到后院里去,将谢翀二人留在屋中。
沈焕便冷笑道:“我还能哪般?我已然低贱成这副德行,我还能哪般?”
谢翀慌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从牢里逃出来,便想要带着你走。可是你府上守卫森严,那老贼把你看得很紧,当时你又大着肚子,我不敢轻易带你出逃。”
沈焕只冷眉听着,又冷笑着:“那你就带上阿曦的面具,来我身边,再撺掇我逃跑?”
谢翀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焕便将他的手推开,退到一边墙上仰着头,闭起眼来一阵一阵地揉着肚子。谢翀无法,又道:“那时我刚刚逃出来,联系不上门路,消息又转得慢。我实在担心你,可是又不能去见你,只有阿曦来药铺取药我才能听到你的消息。有一阵阿曦说你每日腹痛,也不知是何原因,那天晚上阿曦便来找小熠,说你似乎要早产。我才跟着小熠赶过去,这才知道你饮食之中被人下了慢x_i,ng催产的药物,是那老贼要害你腹中的孩子!我见阿曦守不住你,这才把阿曦换下来,陪在你身旁守着你。”
沈焕揉着肚子连连喘息,额上渐渐落下汗来,还不依不饶道:“那你也不肯告诉我你逃出来了!还每日和我讲你在牢中受苦受难,教我听了难受!”
谢翀急得恨不得咬了舌头,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后来我联络了几个朋友,准备了逃跑的计划,可是你府上耳目众多,除了奴仆之外,每晚都有人守在你屋外监视。我无法对你明说,便试探问你,要是我逃出来了,你肯不肯逃。你却说你死也不肯逃,无论如何也要保我周全。我只怕计划失败,你要丢下我回去,我便再也没法找到你了!直到今日,我这样问你,你还是这样回答我,我又怎么敢告诉你实情!只怕你到时会不顾自己,把我推得干净,自己又回那老贼府上去。你一句都不肯听我,我就只能激你气你,哪知把孩子都气出来了,你还是这样说话……”
谢翀也是满腹委屈,沈焕亦是满满委屈,两人兀自伤心,沈焕却忽然以手托腹,惨白着脸色痛叫起来。
“呃--!”
谢翀忙叫着沈焕,硬生生把他从角落里拖了出来,便见沈焕微微张腿,他向下望去,就见沈焕身下溢出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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