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袁之川说。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说道。
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袁之川还是觉得,他的内心绝不像现在这样平静。
在正常的情况下,罗非绝对不会与他们说起自己的事, 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罗非不是会说起什么指望别人同情或怜悯的人, 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从某种角度说,别人的同情与怜悯是使他再厌恶不过的东西。
几个人慢慢走着,到了这个村子的入口。与大多数破败的村庄类似, 这里的年轻人多数已经出去打工,各谋生路去了。村子里仅剩下年迈的老人,坐在屋子门口晒着太阳。
一只老猫跑过,眯成一条线的猫眼里面闪着冷漠的光,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他嘴里的老鼠倒是挣扎了两下,只是再难逃生。
顾廷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座老房子,冲着门口的老人说:“住宿。”
老头没说什么,领着他们到了屋子里。
顾廷是在网上知道这个住处的。这里离一个景区不远,景区是一片不全开放的原始森林,偶尔有想要不知死活的驴友会从这里经过,进入官方不许进入的森林探险。
老头这里,就是他们的攻略中最适合居住的地方之一。
几个人进去把行李放下——也没什么东西,不过一人一个背包,里面两三套换洗衣服。清寂问他:“现在要去哪里找我师父?”
顾廷语气有点懒散:“你师父没留下什么话,只说了他在这里。”
“这要怎么找?”袁之川无奈:“等着?”
“如果说不对的地方,我倒知道一处。”罗非道:“村子的公共墓地后面有……”
哐。
老头端着四个茶杯,看起来是要进来给他们送水。听见罗非的话,他不知道怎么,一失手把整个托盘带着茶杯摔了个粉碎。
“你们是什么人?”他好像很久不说话了,声音沙哑。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们想干什么?”
很好,不用套话了,线索已经找上门来了。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确定谁来套话,话要怎么说,就听见罗非平静说道:“我回来看看我妈。她叫赵晓娥,你还记得吗?”
“看什么看!她死干净了!魂飞魄散了!”老头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就算有人欠她的,也都还干净了!”
“真的?”罗非冷笑:“你不是还活着吗?算什么还干净了,这个村子里有一只老鼠是干净的?”
老头呆愣两秒,冲到门口抄起一根扫把,大声说:“滚滚滚,都滚!”
话音未落,罗非出手如电,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老头目光呆滞,昏了过去。
“哟,看起来里面还有点什么。”顾廷几步上前,翻开老头烦人眼皮看了眼,口中啧啧两声:“下手还挺重。好不容易有条线索,你这么对他干嘛。”
“不好意思,没忍住。”罗非说。
在几人看来,罗非现在实在是不太正常。
袁之川正准备打个哈哈调节一下气氛,就看见罗非几步上前,咬破手指,在老头额头顶上画了道什么符——
袁之川拦住他:“别,他撑不住。”
罗非看他紧张的样子,却说:“别紧张,我不会让他死。”
这是一道抽取记忆的符篆,算是y-in狠的手段了。但罗非确实没说错,他不想要这个人的命,下手也就温和了一点,相对的,效果略差。
于是几个人看到,老头的头顶冒出来一团烟雾。
效果略差说的是只抽取了一些他印象极为深刻的片段。从刚才老头的反应来看,关于罗非养母的事绝对是他这辈子忘不掉的梦魇。他们应该可以有所收获。
罗非凝神在烟雾里面寻找了一会儿,一挥手,一个小小的雾团从里面分离出来,在几人眼前展现出一个快速播放的视频。
这个视频是从一个葬礼开始的。死者是个八旬上下的老太太。
贤子贤孙在人前哭了两天,在第三天,实在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为了家产与自己的手足在母亲面前争吵起来。具体争吵的内容,这个老头并不在意,所以他们听不太清,然而他们愤怒又滑稽的嘴脸倒是清清楚楚。
他们在吵,围观的村民在笑,老头也在笑。当时他看上去还没这么老。
周围一切冗杂的噪音在他的记忆里是模糊的,衬托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响起的吱呀一声响。
棺材被推开了,老太太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僵硬的张牙舞爪,冲向来送她最后一程的所有人。
但她实在太弱了,她很快再次被打死了。
人们好像送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很快,所有人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很多人开始得怪病,死去,再复生,再被亲人们杀死。这一切发生在两三天之间,他们还没有反应的余地,一切就都发生了。
他们想离开,却发现……外面没有路了,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疯狂的情绪在村民间蔓延,结束这一切的是一个突然到来的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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