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自己喜欢的是否那品级最高的,只要感觉对了,那就够了。
本来嘛——心境不同、文化品位不同、嗅觉偏好不同的人,偏好的香味各有不同。有的人喜欢那种闻起来像香水的,有的人心仪那种甜中带苦的,还有的人最爱过于浓郁香氛的,另有些人就只喜欢清新淡雅之类的,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什么样的都有。
宫熠闭上眼睛闻了大约十分钟,心中的天枰慢慢开始了倾斜,砝码逐渐倾向于加在左手边这支线香上,但对于右手边这支,感觉也是不错的。
但这还只是初步判断,他看屠福也还在闭目品香没有睁眼,便轻轻呢喃起龙盛烟香铺里记载的更高一级得品香手段:闻香识材。
殷酉鹤还没有对他教导到这一步,是认为他经验还不够,闻得香还不够多,鼻子也就算不得多么灵敏,因而觉得还不是时候。
但宫熠想起龙盛烟的话心中便是一动,他也是刚学香时就开始偷偷练习闻香识材,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何况,线香的成分远不如合香丸那么复杂,自己辨识辨识应当不是半尺幽径都寻不到的。
想罢,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眸。
为了让这场压轴的斗香更吸引人,举办方在这个斗香台开场后就尽早关闭了其他斗香台,所有香友都围在了这里,或坐或立,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方式品断起来。这样一来,对品香的裁判也有益处,大家除了分辨空气中两支线香的香氛,就不用考虑其他杂香了,这样能使他们的判断更加j-i,ng准一些。
又十分钟过去,宫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可不是紧张的,而是……自己与自己一旦较上了劲,极力想分辨出香中成分,反而变得有些不得其法,被两缕香气闹得糊里糊涂起来。
不过,费力辨认之后,宫熠还是有了一点计较:左手边的线香在香气中偏重有惠安香片的味道,单又比惠安沉香多了点厚重,带有一丝奇异花香,但不知道是什么花;右后边的则偏重于加里曼丹老料,却又夹杂着一丁点儿的零陵香。
“怎么样小子……闻出什么来了?”正纠结在击节骨眼上,屠福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眼一通。
宫熠个激灵睁开眼,冲上犯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没,这两支香的确都是极品,这香气沁雅别致,也很耐闻,让人心境安宁……不过嘛,右边的那支添加了灵光粉,看着么还要更好看一点!”
他这样说,大有试探一下屠福的意味,此外还有一层深意。自己故意将感觉反着说,到时候如果错了,定然不会抢了屠福的风头;如果说对了,也可以说是因为合了眼缘,以貌取香而碰巧撞对了。
屠福嘿嘿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嗯,右边那支是不错,但左边的也丝毫不逊色!依我看,搞不好这一次举办方要破一次例了,你看见那几个裁判脸上的表情没……都挺左右为难的不是?”
宫熠稍稍一愣,点头称是,姜还是老的辣,他怎么忘了要观察裁判的神态。有时通过其他人的表情,也可作为品判的参考。
不过怎么说呢,他就是对左手边的这支线香更有亲近的感觉,闻的时间越长就越从心底冉升出一种感觉——于平淡之中骤然显露出一马平川,煞有一派浩渺旷野临在眼前的感觉,香气尽管更加近乎于清淡和缓,但似有若无之中,总能被这缕香气拉拽回去,落入软绵绵的一摊蒲草上。
哎,到底是什么香啊!宫熠一瞬间意识到这支线香的奥妙之处,心中就多了些许不耐,迫切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香,又是什么香方。
但距离斗香结束还有上十分钟,他一时间百爪挠心,有点儿坐不住了。
再品也品不出什么其他了,宫熠低下头干脆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先上微薄看了看,发现岑舒砚没有再发表什么惊人言论,不由得松了一口,就翻开起自己在这次斗香会上拍下的照片。
整理了一会儿,突然起心动念,把上次看上的那串极小规格的手串照片,发送给了几位朋友,想问问有没有人感兴趣,他可以顺便帮忙买下来。他自己是很想占为己有的,但可惜钱花的差不多了,估计有些不够。
彩信发出去之后,半天无人回应,宫熠只好瘪瘪嘴收起了手机,专心致志看向斗香台,这时比赛终于结束了。两位持香人起身站起来,收起自己的香c-h-a,从容自信的等待裁判的结果。
台下,也响起了大家的嘈杂议论。
几位裁判的意见似乎不能统一,凑在一块低声商量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一个结果,只得派一个人去请示主办方那边的顾问。
半个小时过去了,结果总算是出来了,众人就看见此次大会的主办方代表走出来笑着宣布:“这最后一场线香斗香赛的胜者是,董老先生所持有的——思品翠微华莲香!”
哗哗,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与赞叹声。
宫熠脸上也是扬起欣然微笑,心道这群裁判还是很有品位的,没有偏颇,这样的品断足够令人信服。想来大部分香友也与他一样,越是到最后,越发感觉出了这支线香的与众不同。
台上的董老笑意恬淡,并未表露出多么惊喜,看来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要么就是对这个结果早就胸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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