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提了呢?”澜渊心中一紧,不由抓著他的手继续追问。见他惊异,自己也觉得别扭,就别开脸道,“没什麽,随便问问。”
“繁衍子息也是王的要务。”篱清沈默了一会儿,答道。
眸光一暗,澜渊心下烦躁,不想再继续,只得另扯开话题,说起鼠王来借金刚罩的事。不知为何,墨啸说他偏好金色这一节按下了没说。
讲到兽王要以己身受天雷时,看著面前的篱清,澜渊忽然问他:“你的天劫是什麽时候?”
“……”篱清一怔,脸上有什麽快速地闪过,许久方开口,“还早。”
“哦。”澜渊点头,走过去拥住他,脸贴著脸低语,“若是到了时候记得跟我拿金刚罩。别人我不肯,对你,我还能不肯麽?”
“好。”怀中的声音淡淡的,似有若无,不仔细听几乎要错过。
即便如此,心中仍有什麽盘著挥之不去,连跟文舒聊天时,澜渊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太子有心事?”细心的文舒察觉了他的走神,出言问道。
“没、没有。”澜渊回过神,忙展了扇子掩饰,“我能有什麽事?”
“嗯。”文舒的j-i,ng神似乎好了很多,虽然人还是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可脸上的神色却比先前多了几分活气,“二太子许久没来了,倒是很想听听人间的事物呢。”
“好。”澜渊颔首,说起同篱清一起去凡间的见闻时,不觉心中敞然,说话的兴头也高了不少。一路从景物谈到人物,谈到後山脚下那个小村庄,虽是匆匆低头瞥了一眼,但仍有不少印象。竹篱茅舍,小桥流水,庄中一棵华盖荫荫的大槐树,阡陌纵横,j-i犬相闻,“虽是个山野村庄,但也不失野趣与风雅。”
“确实是个自在的地方。”文舒听著,眼中不禁生了向往,“有时候,做个无欲无求的凡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临走时,文舒拿出一坛琼花露赠他:“最近身体不好,怕以後都做不得了。这一坛就算是给二太子留个念想。”
澜渊接过了,嘱咐他好好保重,别胡思乱想,有什麽要吃要用的只管差人去宸安殿拿。文舒皆是淡笑著点头,硬是撑著将他送到了天崇宫的宫门外,澜渊再三要他留步,他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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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澜渊正陪著太上老君下棋,隐隐见东南方的天色有些暗,起先也不在意。下了几盘抬起头,就见那边乌云急走,黑压压地滚在一起聚成偌大的一团,闪电一亮,几乎快刺破半边天空,紧接著就是一声雷鸣,震得这边的棋盘也发颤。便问道:“这是哪边的龙王在布雨?好大的架势,要发大水淹了人间似的。”
太上老君自棋盘上抬起头来笑道:“二太子你有所不知,这不是布雨,是在行天劫呢。”
“哦。”澜渊想起墨啸说的鼠王,大概就是他了。也没上心,继续看著棋盘上的行军布阵。
可这雷一声接一声,接连不断地在耳边炸开,听得人脑中“嗡嗡”地响,没来由的烦心:“这是要打多久?棋都没法下了。”
“呵呵……”太上老君拈著雪白的胡子笑,手中的拂尘一摆,指向那滚滚的乌云,“快了,快了,再一会儿等云散了就完了。”
“那也够久的。”澜渊皱起眉头,“从刚刚到现在,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再一会儿,一个时辰也能有了。天雷这麽个不停歇的落法,怕是要把那个鼠王打死了。”
“鼠王?”老君疑惑地看著澜渊,“二太子从哪儿听说是鼠王?”
“不是?”澜渊也是一惊。
“是狐王啊。”
又一道天雷炸响,银白的闪电映照出一张煞白的脸。墨蓝的眼瞳倏地扩大,澜渊一手挥开棋盘,抓过太上老君沈声问道:“谁?”
声音竟是颤抖的,仿佛天边挣扎著要刺破云团的光线。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关节声“哢哢”作响,只把太上老君一张老脸憋得酱红:“是狐族的狐王,篱清啊。”说罢,又挣扎著举起手来掐指算了一遍,“没错。五百年一天劫,今日他刚好满一千年啊。哎哟!太子、二太子你这是……”
不等他说完,澜渊捏著他脖子的手就松了。太上老君狠狠地摔坐在凳上,只见一道蓝色身影箭一般往天雷落处s,he去,而此刻,雷声渐渐低了,云朵也不再那麽急切地撞击,宁静又将回归於天地。
“为什麽?”恍惚间听到一声低语,低到来不及思索就被渐弱的雷声覆盖,只是那种凄楚却尖锐得硬在心口上刺出了血泪。
耳边是隆隆作响的雷声,极目是流散的云烟与刺眼的光亮,带著余温的焦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在鼻间流窜。一直急速向前的步伐却在眼前的迷雾慢慢散去,逐渐露出一片暗黑色的土地时陡然放缓了下来。
葱郁的树林仿佛是被突然剜去了一大块般被天雷圈出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林木尽摧,万物俱毁,暗黑的天空,暗黑的土地,入眼只是一片死气沈沈的黑。狂怒的雷声逐渐趋於平静,只是在天际低低地嘶吼,一声一声,压在心上仿佛千斤巨石,脚步也越发沈重。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前方,在一片黑色中分外醒目,直直扎进眼里,痛就一路刺进心底。
“王正在调息,请二太子留步。”有人挡在他的前方。
谁?看不清面目亦不想去看。手腕一挽,描金的扇子如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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