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他还是不敢。
懦弱的老虎。
就这样迷迷糊糊到半夜,惊觉外头有异状,蛙鸣霎时止歇,潺潺的流水声中掺杂细碎的脚步声,大约有十几个人,从同一个方向朝帐篷快速逼近。
厉琥立刻起身,同时间推了推薛曜晴,後者也警醒了,两人抄了现有的武器冲出帐外。
空中传来好几道破空之声,厉琥双足一点,鹞子翻身避过,十几只短弩箭转而s,he穿了空空的帐篷。
厉琥一眼就认出来,夜袭者是前天那一批。
「怎麽找到我们的?」厉琥对这点讶异。
「师兄小心!」薛曜晴大喊。
跟前天一样,弩箭集中在攻击厉琥上头,第一次的攻击失效,第二批弩箭继续上膛s,he出,厉琥挥著他的大砍刀东挡西挡,可箭密如雨,敌人们很聪明的分三面包抄,要将两人逼到瀑布边,退无可退。
厉琥冷静评估形势,那些人虽有强力武器在身,师兄弟两人若仗著飞鸾门的轻功来应敌,还是能够脱出生天,於是他跟师弟打个手势,说声走。
薛曜晴会意,小时候身著铁衣穿铁鞋练习轻身跳跃,让他们的陆地飞腾之术能不藉外力即可纵上好几公尺以上,远远超乎常人所能及的范围,只几个纵跃就飞到了敌人身前,十字弓再怎麽厉害也已经无用武之地。
敌人们临危不乱,丢掉十字弓,从背後抽出长刀,从握刀及走步的方式,厉琥认出那武器是武士刀,心中疑问更深。
日本剑道花招不多,每一砍削都是硬功夫,厉琥为了厘清心中疑点,特意短兵与敌交手,微露破绽,其中一人持刀正面砍击,厉琥用砍刀阻隔攻势,左虎爪趁隙袭出,布料撕裂声响起,厉琥扯下了对方左衣袖,一朵淡粉色的樱花刺青在月光下显得刺眼。
「樱兵社!」厉琥恨恨问:「为什麽?」
他口里的樱兵社是流刀组麾下的暗杀组织,直属流刀组组长天海津,由天海惠训练管理,樱兵社成员为了辨识彼此身分,团聚向心力,都会在左手臂上刺下一朵樱花。
厉琥一面与围攻的人纠战,砍刀横劈,一面又分心去思考,冷汗潸潸,十几把刀以训练过的阵势齐齐攻击来,他有些个穷於应付,薛曜晴这时见师兄危急,挥著小竹刀冲入刀阵,与师兄背抵著背迎敌。
背抵背的好处是,彼此不需担心攻击自背後而来,没有了後顾之忧,可以专心对付左右前三方的敌人。
「同为流刀组成员,为何想取我x_i,ng命?」厉琥以英文吼问。
敌人们保持沉默,刀锋闪亮,映s,he冷月的寒光。
「……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师弟,上!」厉琥朝後头交代。
薛曜晴没回答,竹刀两只握在手,无法与钢铁打造的武士刀正面交锋,他只能近身格斗,采取参差放剑、虚实相因的战术,凶险行招。
以软弱的竹剑来使用这样的格斗技巧,使用者需手眼灵敏,稍有不慎反而会死在对方长刀之下,可一但刺伤敌人手腕,敌人腕痛立失其械,战力也尽失。
无独有偶的,厉琥也采用此法,他嘴里虽说大开杀戒,其实飞鸾门有祖训,如非必要绝不置人於死地,靠著两人高明的挪移步伐,樱兵社成员在数分钟之内都失去战力,狼狈退在一旁,握住渗了血的手腕。
师兄弟两人又回复背抵著背的姿势,厉琥微喘著气问:「你情况如何?」
「没受伤。你呢?」同样有些喘的薛曜晴反问。
「没事。」
回答完後,他想再次询问那些人为何三番两次要杀了自己,突然间薛曜晴转身跟他并肩且大喊出声。
「天海惠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师弟为什麽如此确信?难道他真的……
厉琥觉得自己的心黑暗了起来,他必须去面对一个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的真相。
一个女人自黑暗的林中现身,身上穿著的不再是削肩立领晚礼服,而是紧身夜行劲装,娇美的笑容不变,手上却多出一把出了鞘的长刀,漏泄出冷冽的杀气。
在她身後还跟著两位同样剽悍的女子,师兄弟一下子就认出,那是樱兵社两位首席杀手,名为侍梅与姬竹。姬竹是日裔女子,侍梅则是中日混血,j-i,ng通中日文。
这下可真的棘手了,厉琥默默的规画著可能的逃生路线,表面却沉静,问:「你为什麽会来?又为什麽派人杀我?」
天海惠冷笑,却看著薛曜晴:「说好了由你下手杀了厉琥,为什麽迟迟不动手?」
薛曜晴恼怒沉声道:「师兄的事我会处理,谁让你来的?」
「既然已经知道宝藏在何处,厉琥留著也没用了,我见你迟迟不杀了他,怕还顾念著同门情谊,乾脆由我亲自来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天海惠说。
「你管过头了,我说过,能杀我师兄的人只有我。」薛曜晴邪魅的勾起嘴角,嘲讽溢於言表。
厉琥终於听到师弟在自己眼下承认要杀了他,瞬间他心如止水,从来都没这样的冷静过,彷佛身处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
不安分的灵魂正在心底深处叫嚣,准备爆发……
却听天海惠继续说:「曜晴哥,有了富可敌国的宝藏,一定能将流刀组现有的版图给扩大一倍以上,就算想买个国家也不成问题,父亲也说了,你入赘後,极有可能在将来跟我一起接掌流刀组……」
「宝藏连个屁影儿都没看见,流刀组就擅自要私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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