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说着,将脸深深地埋下去,贴在连江楼胸口,慢慢厮磨着,隔着一层薄薄的xiè_yī,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这令他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然后又舒缓下来,但是此刻这样古怪莫名的气氛与师映川诡异的举动却令连江楼并不自在,他的目光是那样迷惑,又是那样疏远,虽然没有试图挣脱师映川的钳制,但他已锁了剑眉,忍耐着这个诡异少年与自己的近身厮磨,沉声道:“你与我……是至亲?又或者,仇敌?”
师映川并不答,双目微阖,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他之前满满的疯狂与愤怒已经差不多完全平息下来,整个人显得从容许多,但却冰冷得令人畏惧,突然间他伸开一双手臂,抱住了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连江楼敏锐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细微颤抖,于是眼底一开始的排斥疏离就逐渐淡化了几分,他想起自己明显是成年人的身体,以及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就道:“……你我之间,可是父子?”此话一出,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年幼时那男孩痴痴的可笑念头,师映川突然‘嗬’地一声,眨了眨眼睛,却将嘴唇凑在了连江楼的耳边,轻轻说道:“父子?你是这么想的?……哈,几十年前,我也是曾经这么想的……”
师映川喘了口气,松开了连江楼,他回头看去,目光扫向方十三郎与侍女,然后就忽然微笑起来,他重新面对着连江楼,只觉得世事如此荒谬,一时间菱唇微抿,眼底却并无笑意,即使当下,也依旧如此,片刻,丝丝血光在师映川的双目深处流动,深深地印进连江楼眼中,他望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这是一个需要去费心驯服的男人,他想,然后就缓缓笑起来,一字一句吐字清楚地道:“你记住了,我是你的丈夫,师映川。”
--你只要还存在,就永远都属于我……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
秋风渐渐萧瑟,几场秋雨过后,天气便真正凉了下来。
午后迟迟,廊下养着几双相思鸟,不时啁啾轻啼几声,十分悦耳,远处芭蕉下睡着一只羽毛雪白的鹤,静静地不动,偶尔有被风吹落的叶子轻轻掉在芭蕉上,那样轻绵的声音,细小得泛不起丝毫涟漪,风中已经没有了刚入秋时的丝丝热意,很是凉爽,透过窗子徐徐吹进殿内,搅得珠帘轻颤不已,黑色油润的长案上,一张写满端正小楷的宣纸放在正中间,用玉石镇纸压住,上面的墨汁已经干透了,散发着淡淡墨香。
软糯的午后阳光薄薄洒在地面上,四下静悄无声,身材高大的男子睡在榻上,枕着双绣轻罗软枕,腰间盖一条薄毯,男人骨子里就是冷漠端严的性子,就连熟睡中也是保持着整齐的姿势,显不出一丝沉眠时该有的恬宁之意,剑眉飞扬入鬓,冰冷冷不驯的样子,眼角略向上提,密黑的睫毛亦是微微上翘,让人油然生出一股想要吹一吹的冲动。
未几,珠帘轻轻‘哗啦’一声被拨开,珠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小小地打破了殿内的深静,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进来,不过是家常的梨花青大袖便服,配着碧色腰带,身上一应挂饰全无,清冷中透着拒人于千里的距离感,一头丰厚的黑发却密密麻麻地编成数十根细辫,每一股辫子上都缠绕着缀有细碎绿宝石的银丝,到了下方再统合起来编成一条大辫,垂在身后,辫梢用镶满硬钻的玉夹子扣住,上面长长的血红缨络拖曳及膝,一头长发被如此装饰得再华丽不过,把饱满的额头和整个面庞全部露出来,越发显得一张脸雪白如凝脂一般,来人走到床前,菱唇轻抿,冷亮的红眸看着床上的男子,原本眉宇间淡淡的桀骜褪去几分,显出些许复杂。
师映川站在床前,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了片刻,就坐下来,伸手抚上了露在毯子外面的强壮胸膛,透过衣料,那饱满结实的肌肉触感很清晰地传递给那只如玉纤手,师映川轻轻抚摸着这具健壮的身体,体会着这种感觉,并为此眯起眼,似享受,也似某种慨叹,他看着眼前这与从前并无差别的健美男体,脑海里翻腾的是曾经的一些画面,那些艳丽旖旎的风光,但很快,这些画面又都模糊了,换作一幕幕或是温馨甜蜜或是撕心裂肺的场景,只不过,已经没有了从前那样太过鲜明的触动,是因为时光逝去得太快了吗,那些时间,都去哪里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抚摸很容易将人惊醒,于是正当那只手准备继续向下移动时,被轻薄的男子忽然睁开了眼,师映川见状,嘴角扯了扯,没收手,只道:“……睡得不错?”
连江楼静了片刻,眼神就迅速清明起来,他眼如寒星,却不是寒光四射,而是透着似有若无的疏冷,师映川见着,心中一哂,这样沉静,从容,处变不惊,分明是赵青主与连江楼骨子里的本质,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变的,如此想着,心中就有些复杂,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因此而庆幸,还是应该感到不快,他的手抚上男人的脸,声音清美如风铃,道:“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看我……这样的眼神,不该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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