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向来以自己的仪表风度为傲,今日遇上了劲敌,于是抖擞了j-i,ng神要一别苗头。他如今身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剪裁适体,腰间微微一收,更显得宽肩窄腰、身材修长。胸兜里叠放着一块嫩黄色的方巾,稍稍露出一个尖角,容光焕发,与汪院长在水晶吊灯的灯光下笑在一处,恰似两朵迎风招展的交际花。
谢将军的fēng_liú倜傥落在李主任眼里,却是另有一番高见。
他觉得qín_shòu今晚那是相当的风s_ao,与汪老白脸站在一处,倒好像窑子里的红姑娘,跟着老鸨出来迎客。
此刻李主任正与几名进步人士站在一处,统一的装扮得庄重朴素,在这花团锦簇的酒会上,越发凸显出无产阶级的质朴。
远处,qín_shòu正风度翩翩的冲着他招手,“世叔,您若不介意,我向您引见几位特别的客人。”
汪院长笑得一派动人,“哈哈,当然不介意!早就等着贤侄开口了。我可是一早就有所耳闻,你这军中可是有好些共党的人才啊!”
谢远微微一笑,“愚侄不过是谨遵中山先生的教诲,大敌当前,国共合作,共御外侮。”
“哈哈,那是,那是!想我当初跟着南京这边对共党开刀,那也是不得已……有人盯得紧呐!其实汪某心里,一直都是谨记着先生的方针的。”
两人相视而笑,和乐融融。
远处,谢主席不屑与这二人为伍,自顾端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端凝的架势来。灰色长衫熨得笔挺,上面一个皱褶也无,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指指点点的发表高论,一圈子人包围在他身边,个个神情凝重、表情严肃的听他训话。
好不容易他口干舌燥的停下来,端起杯清茶喝了一口。
角落里,一个灰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跟前,微微鞠了一个躬,“主席。”
谢主席抬眼一看,猛的一怔,“……仲麟?!”
陆仲麟一身灰色的中山装,面容平静,嘴角挂着几分有分寸的亲切微笑,“是我。好久不见主席了,学生记挂得很。”
确实好久不见。上一次两人在一处,还是1925年。当时,中山先生刚刚过世,国民政府初初成立。当时,谢主席握着陆仲麟的手说,“仲麟,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对三民主义的信念也是最坚定的。此去肩负重任,面对种种艰难险阻,你可有信心?”
他当时年轻而意气风发,心中充满了对谢老师的敬仰,目光灼灼,昂首挺胸,“有!学生此去,不胜利而回,便是马革裹尸,战死疆场!”
可是,他没有胜利,也没有战死,而是像只老鼠一样,从战场上逃走了!
被他抛下的军队,全军覆没在西口要塞!
抛下他的那个人却春风得意,成了民族英雄、抗日的象征!
而那个人的父亲、他的谢老师,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一字一句关心他的死活!
……
陆仲麟冲着谢主席展颜一笑,“学生一直记挂着主席。从广州搬到南京之后,几次想要去拜见您,但因为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一直无颜见您。这一次,学生专门要求跟着汪院长到察哈尔来,就是想见见您和三爷,向你们问安。”
谢将军表情亲切自然,熟稔的拍了拍陆仲麟的肩膀, “多年不见,仲麟兄看上去一如往昔,可喜可贺啊,哈哈。”
灯光下的男子玉树临风,眉梢眼角间,觅不到一丝的惊讶、羞愧、或是僵硬,仿佛那让陆仲麟心心念念的过往,在谢远那里,只是全然不值一提的小事。
陆仲麟心里恨得滴了血,却又将腰弯了弯,一脸的恭谨诚恳,“仲麟有负司令所托,没能守住西口要塞。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羞愧难当。今日一见,终于有机会当面向司令请罪!”
谢将军宽宏大量的摆了摆手,“欸,胜败乃兵家常事,仲麟兄不必过于自责……”
他确实表里如一的坦坦荡荡毫无羞愧。既然卖过陆仲麟一回,那双方便结下了仇。如今陆仲麟表现得越谦恭,心中的怨恨就越深。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的仇人,自然不方便再留在这个世上。
凡事不做则已,要做,便要做绝。既然害过他,就要害死为止!
谢将军一边和陆仲麟寒暄叙旧,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等过一阵他回了南京,如何悄悄的找个人在那边把他干掉……
这件事并不着急,一时半会儿姓陆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缓缓的来,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多年未见的两人在一处谈笑晏晏,亲切热络已极。却好似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在心里挑起一抹冷笑……
旁边,谢主席正皱着眉头,目光炯炯的看向那群共产党人。
一脸正派严肃的李主任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不知怎的就涨红了脖子。
他被夹在一群同志中间,无法落荒而逃,只得硬着头皮立在原处,尴尬不安的侧过了头……此时他身边有一位张同志,是察哈尔前委的副主任。此人也感受到了谢主席的目光,便在心里愤怒的想到,‘谢将军如此开放进步,他父亲怎的却是个死硬的反国民分子!’
……
汪院长犹自风采翩然的立在一旁,一边抿嘴而笑,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
第26章
几日之后,汪院长与谢主席先后离去。
汪院长离去之前,依依不舍的握着谢将军的手说道,“贤侄,回归国民政府一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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