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不善但动作轻柔的扳过孩子的头,拔掉了药瓶上的塞子,正打算将药灌进他的嘴里时,他忽然发现这个孩子竟然是醒着的。
借着魔杖发出的荧荧光辉,黑曜石般深邃的黑色眼眸对上了犹如翡翠般湛绿的眼眸。
那一瞬间,斯内普有些慌乱。
但是,也仅仅是一瞬。
严肃的魔药大师不管在想什么问题时脸上都可以自由的摆出你欠我一千个金加隆的表情,因此他的小小心慌并没有让人发现。
“喝下去。”既然这小鬼已经醒来,那正好可以省去他亲自喂他这道麻烦的手续。
时隔十多年之后,哈利·波特再看到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面孔,一时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于是只能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眼里的厌恶鄙视尽收眼底。
这个男人,用整个生命的守护着他,
可是,这守护里,没有半分是源自于他本身。
他守护的,仅仅是莉莉·波特的儿子。不管那个男孩儿是谁,只要是莉莉的儿子,他都甘愿为他付出生命。
他要保护的人,从来都而不是哈利·波特。
哈利看着斯内普的眼睛,他对他的厌恶是如此的直接不加掩饰。
想起童年里那场持续了一个礼拜之久的高烧,他以为自己活下来是源于巫师身体本身的强壮,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个男人在夜里不为人知的为自己灌下一瓶瓶魔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笑。
上一次是不知道,所以他无从拒绝。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要接受任何的保护,或者是施舍。
那些东西太沉重了。
当身边周围的人一个个因为保护他而死去时,哈利·波特蓦然发现,自己的生命早已经不属于了自己。
他欠了太多,所以,他必须按照那些人的期望,走上一条可以还清所有恩情的路。
他不想当救世主,他只是想做一个简单的,哈利·波特。
所以,这一次,他静静的看着那个男人,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你,先生。但是我想我不需要,我会自己好起来的。”
巫师的身体本来就与麻瓜不同,这场发烧虽然难受,但即便是不吃药,也能在魔力的自主修复下慢慢好起来。
不过就是过程漫长些,吃的苦头过多些而已,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哈利·波特,或许别的方面的才能一般,但是在对痛苦的承受力上来说,他不输给任何人。
所以,面对着浑身散发恐怖气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艰难但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谢谢,但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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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在第一次听到哈利·波特的回答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该死的小鬼头,他居尊降贵的放下一锅可爱的魔药,半夜三更来到这令人厌恶的麻瓜聚集地,好心的想要治好他的感冒,可是,可是他竟然敢说不需要!
斯内普静静的抿着嘴,浑身散发着可以让霍格沃兹小动物们退避三舍的恐怖气息,但是遗憾的是这种气势并没有吓到这男孩,他只是眨了眨眼,然后疲倦的闭上眼,用沙哑微弱的声音说,“谢谢你,先生。麻烦出门时顺便锁好门。”
德思礼一家是从外面锁好门的,如果他走的时候没有恢复原状,明早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有一场爆吼什么的。梅林啊,他现在的状态可是经不住再一次的魔音催脑了。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安静。
只是可惜并不能如愿,下一秒钟,他感觉到男人的手掐着了他的脖子,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张嘴!”
虽然他做的大部分魔药味道总是很“特别”,但是这次临出发前,邓布利多特意提醒他,对方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所以犹豫很久,他还是换了一瓶专为他那个挑剔的教子所熬制的魔药。
哦,该死的草莓味的退烧剂,为什么小鬼头们会喜欢这种黏答答的东西。
闻着那散发在空气中的草莓清香,斯内普觉得别扭极了,同时也非常恼怒。他没有见过比德科拉更难缠的小鬼,即便是那个被铂金孔雀教导的跟小孔雀一样的小家伙,见到他时也是规规矩矩的喝完所有的药不敢有半点推辞,可他竟然敢无视他。
生气的结果就是斯内普的态度变得加倍的恶劣,如果现在有外人在场的话,恐怕以为他在谋财害命的逼人喝毒药,而不是,好心的救助一个濒临死亡的男孩儿。
很显然,这个智商堪比巨怪的小家伙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坚定的抿住了嘴,即便是他强行将药对上了他的嘴,结果也是大部分贡献给了枕头。
据说小孩子都很讨厌喝药。
据说不管是在麻瓜界还是在巫师界,给小孩子灌药都是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
据说……
斯内普皱着眉头,想到他唯一的朋友,一只呱噪的铂金孔雀在他身边念叨他们家小龙生病时是如何如何的场景,忽然意识到,这个工作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他没有照顾过小孩子,虽然德科拉名义上是他的教子,但是他似乎所做的也只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冷冷的一瞪,然后无论是多么难喝的魔药,那个小鬼总会很听话的一口气喝的瓶子见底。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患者不合作的这种状况。
如果敲掉他所有的牙,那是不是就可以顺利的把药灌下去?
看着咬紧牙关的小孩儿,斯内普拿着魔杖很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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