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怒之下,葫芦和板栗总算甩开一切,不再学大人,讲礼数,爆发出少年本色。
二皇子看着两个少年,眼露异色,很快又恢复常态,神色淡然,并不出言呵斥。
钱大人虽然有些惊异,却并不在乎。
他正心中窃喜:只要那学子的话被人传开就成了。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皇上正大力提拔任用新人,他心里存了这个印象,对张子易难免要掂量一番。即便眼下不介意,等哪年看他不顺眼了,再想起这事,就是个由头。
因此,葫芦和板栗发作,钱大人破天荒地也没有出声。
其余的人听了葫芦板栗的话,直咽口水。
槐子和青木对视一眼,轻笑一声,对小娃儿们道:“总算你们今儿没白来。本就是叫你们来见识一番这世道艰难、人心险恶的。不然的话,你们从没出过下塘集,还以为外面人都跟咱们清南村人似的,庄稼人,老实巴交,今儿吵嘴打架,明儿就好了。这下见识到了?人家说句话就能要了你全家人的x_i,ng命。”
黄瓜也反应过来了,扬声道:“岂止是见识到了,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哩。”
小少年完全继承了刘云岚的样貌,是几个娃儿里面最不像青木的,一张小脸艳如桃花,衬着杏眼流波,红唇贝齿,真个翩翩美少年。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头对黄豆道:“你整天耍嘴皮子,也没见你扯出啥名堂来。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本事。这天底下有多少酒楼?像咱们家这样的小酒馆更是比牛毛还多。可人家就凭着两张嘴皮子,愣是把咱这一天才收二三两银子的小酒馆,跟天下读书人都扯上了,再扯下去,就是关乎社稷安危、国家兴衰了。哪像咱们,就晓得在土里刨食,整天琢磨养j-i卖j-i、种菜卖菜啥的,为一文钱两文钱。把个算盘扒拉不停。一家老小,起早贪黑地忙,连咱们几岁的娃儿也没闲着,都累得跟小老头似的。未老先衰了。”
最后一句话从他那鲜艳的小嘴里说出来,说服力实在不强。
板栗嬉笑道:“人家的本事咱们能比么?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葫芦接道:“可以往溯五千年。前瞻六百载。”
黄豆撇撇嘴不屑道:“不过是个卖狗皮膏药的。”
小娃娃见哥哥们跩文,他没念过那么多书,接不上去,于是生气了,说了句大俗话,却一语中的,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板栗忽然一拍手。疾言厉色地喊道:“我晓得了——”转身面对二皇子——“殿下,此乃天大y-in谋,意在颠覆我大靖社稷。”
众人一愣,全部把目光集中到少年身上,看他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那白衣少年本就被他们兄弟讽刺得面色发白。此时已经浑身发抖了。
却听葫芦也上前道:“不错。”
黄瓜接道:“我也想起来了。”
青山做恍然大悟状,一拍脑袋:“我真是笨死了,才想起来。”
红椒和黄豆同声喊道:“对!对!是这么回事。”
连山芋也蹦起来拍手笑道:“我也晓得了。”
他当哥哥们又开始玩打仗活动了,跟着故作莫测高深状。
也就紫茄没说话,却也是满脸兴奋的样子。
这群娃儿忽然活了起来,让钱大人觉得现场有些失控,且不成体统,他怀疑他们在玩花样,因此把脸一沉。就要呵斥,却被二皇子制止。
刘源心里笑翻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小家伙肯定在耍花招——要整人了。别看他长得壮实,其实不过才十七岁,就算出身皇家,小时候也是玩过的。
他倒要瞧瞧他们说出什么话来。若纯粹是胡闹,那时可别怪他不客气。不过,瞧着张槐跟青木一副淡然的模样,竟是毫不担忧,心里更好奇了。
于是,他紧绷面颊,严肃地对他们道:“说!”
板栗听了,先恭敬地对他施礼道:“殿下请容我跟哥哥弟弟们商量商量。”
待刘源准许后,几个娃儿走到一边,脑袋凑在一处,板栗小声对葫芦道:“葫芦哥,还是你来说吧。”一边对他眨眨眼睛。
那声音虽小,可众人都屏息听着,自然是全部听见了,而他们好像也不怕人听见。
葫芦威严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胡闹,吾要掌管中军,岂能擅自离开。自然是你去跟殿下汇报此事。”
众人听了愕然,接着就哄堂大笑,至此方明白他们在耍花招。
钱大人气得脸发黑,可是人家先征得殿下允许了,如今是走到一旁私下商议,算不算蔑视公堂呢?
这可真不好说,这临时公堂如今就设在人家庄子里,到底什么范围内才算数呢?事先又没说清楚。
他想想还是对二皇子道:“殿下,这……这成何体统?”
二皇子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方不敢言语了。
板栗却并不理会,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前他们不就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辩驳么,有啥用哩?倒是黄豆来了情形有所好转。
那就换个法子吧,这正是他们本色。
他转身继续小声对黄瓜道:“黄瓜,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让你在殿下和各位大人跟前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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