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母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稚奴和兕子。
随后,父皇一道旨意,将母后和自己以调养求医的名义“贬”出皇宫,当时,自己很不解,母后出宫也就罢了,为何父皇也要将自己‘贬’出皇宫?
直至沈君元给母后调养身体,又给自己治腿时,他才从母后那里知道,父皇释放沈君元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给自己寻访能治好腿的名医……
而这一出宫就是整整四年。
而跟着自己和母后出宫的人也出乎意料的多,稚奴和兕子也就罢了。母后绝对不会把刚刚出生的他们丢下,没想到的是长乐和豫章,还有高阳都跟了出来。而,父皇竟然也默许了?
前两年,为了抚养稚奴和兕子,他们只是在扬州这一带定居,游览苏杭美景,品尝苏杭的美食,日子过得简单,充实,快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他总是想起父皇,有时想着想着会睡不着,只能半夜起来看着月亮发呆。
后来,稚奴和兕子稍微长大了点,便在苏杭一带游玩,可惜不能走远,稚奴和兕子太小了,母后也不准。
但对他来说,也是很开心的日子。
然后,他开始疑惑,四年了,父皇偶尔还会派人来接长乐和豫章高阳,兕子和稚奴回京一聚,但却偏偏没有他。
四年来,他竟不曾回去一次。
他不解,疑惑,心中失落。
直至今年,大年三十的夜晚。只剩下他和母后,还有沈君元。
母后突兀的跟他说,“乾儿,等开春了,你跟母后,还有沈叔叔,我们一起去大漠吧。”
他怔了怔,看着母后满眼忐忑,又很期待的眼神,又瞥了眼同样很紧张的沈君元。他慢慢一笑,心中忽然隐约明白,便笑笑道,“好。”
心头很是苦涩,那么,自己果然是被……
“别怪你父皇。”沈君元突兀开口,声音有些慨叹,“他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他不得不……”
“我明白。”他打断了话头,努力挤出笑容,强笑道,“我是嫡长子,又是这个样子,不管将来青雀还是稚奴,我对他们来说,都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而母后和沈君元在讶异过后都沉默了。
只是之后,谁也不再提起此事,而他开始努力不去想着长安,不去想着曾经那样疼惜过他的父皇……
而如今,已是四月。
长乐他们在三月回来了扬州。也带回了长安不少消息。比如说青雀名气越来越大,比如说李恪这几年都只埋头读书,谁都不理,比如说父皇最近宠爱上了徐惠……
他听着,只是微微一笑。
今天,母后说要来礼佛,他便带着长乐他们一起过来,母后昨晚跟他提起,再过三天,就一起离开,然后去大漠。
虽然这个时间很仓促,很紧,他都没跟长乐他们提起,但转念想到这样也好。
总是要离开的不是?
回过神,看向杜构,承乾一笑,“对了,杜构,你怎么会来?”
杜构恭敬应答,“回殿下的话,我奉我爹的命令游学,今天路过栖灵寺,想着昨天是佛诞日,没赶上为爹娘祈福,所以,想进来上柱香,没想到会遇见殿下。”
“你还好昨天没来,昨天人太多了。”承乾想起昨天陪长孙皇后来时所见,不由摇头。
杜构笑道,“殿下也是来祈福的?”
承乾嗯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广阔,白云悠然,低声道,“只是不知能否如愿?”
杜构一愣,见承乾眉眼闪过一丝伤感,不由关切上前,“殿下?”
承乾勾起嘴角弯弯一笑,“我没事。对了,杜构,你去拜见母后吧。”
杜构只好点头,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见承乾一身白色袍衫坐在轮椅上,身影依然如四年前所见般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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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郊外,揽月山庄。
四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承乾才惊讶发现,沈君元原来也蛮有钱的。
对承乾的惊讶,沈君元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天下可不是只有你爹一个英才!”
承乾听罢,笑眯眯的回了句,“可得天下的却是我爹这个独一无二的英才!”
沈君元一滞,转身就大踏步的走了。
承乾飘荡人间多年,对这些个小纠纷早已不看在眼里,当天晚上,在知道沈君元漂泊异域多年就颇有兴味的问起异域的一些事情来。
沈君元也详细的解说了。
然后,两人就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了四年。
很可惜的是,即便离开皇宫,长孙皇后也没有答应沈君元,两人之间的相处恭恭敬敬彬彬有礼,承乾不解,问及原因,长孙皇后只说了句,她要看着稚奴兕子长大。
承乾对此很不理解,人生苦短,又何必非得如此?
但长孙皇后只是笑笑说,“你不懂。”
承乾只好长叹一声,他真的不懂。
但看沈君元一副只要能每天看见心上人就心满意足的样子,承乾默默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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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三天后就要跟着母后离开,承乾看向坐在秋千上嬉戏的兕子和高阳,又看向推着秋千的长乐和豫章,心头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但开口后,又该怎么说呢?
承乾正推敲着话语用词时,李治凑了过来,“哥哥,你在想什么?”
承乾回过神,看了一脸好奇的李治一眼,想了想,低声问道,“稚奴,哥哥问你,如果有一天,哥哥不在了,你能照顾好兕子和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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