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三道:“不过是星罗流转之功,你试着用剑刺我。”说罢将手中长剑抛给小香,示意她只管刺来。
小香依言连刺两剑,剑尖距聂三身前三寸处便如同被粘稠之物粘附住,剑招凝滞缓重,无形之中已经被制住先机。
“好邪门的功夫!”小香用尽力气撤回长剑,直累得满头大汗,心中对这星罗流转功既好奇又惊讶。
“我曾教过你聂家内功心法,如今将星罗流转的心法也一并说与你听,两相融会贯通,裨益匪浅,对练习穿云剑法也大有好处。”聂三道。
小香心里没来由一惊,连忙摆手笑道:“师父你知道的,我比小花还笨……”
“你不想学?”聂三望向她,那双寒冰也似的眼只这么淡淡地看着小香,小香便觉得古怪异常,心怦怦一阵乱跳,原先想要嬉皮笑脸推拒的话到了嘴边又莫名咽了回去。
洞外山间,刀剑铿锵伴着清风鸟鸣,追杀聂三的三帮九路江湖人马眨眼追上山崖,聂三侧耳细听山道上凌乱足音数着来人数目,并不显一丝惊慌,仍旧不紧不慢地将星罗流转的心法口诀说给小香听,末了,温和道:“可有记牢?”
过往十一年里,聂三教小香功夫时一向较严厉,哪曾这么和颜悦色过?聂三一笑,小香便结结巴巴地点头道:“有、有,记牢了,师父。”觑见聂三剑眉星目中含着赞许的笑意,舒朗俊美更胜往日,不由万分惊艳,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道:唉,要是师父从前教我功夫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和气,说不定那些乱七八糟的剑法木奉法我还学得快些,到如今也不必担心师父一个人打不过外头那些坏人。
一面想着,心里不无后悔,十分想就此时光倒流回去十数年,她聂小香一定老老实实认认真真跟着师父学好功夫。
聂三见她眼珠子乌溜溜地转着,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模样娇俏可掬,不由微微一怔,许久后,寒冰似的眼中涌起大片y-in翳,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慢慢对小香道:“星罗流转运调周身之气,贯通奇经八脉,以气护体御气伤人,委实霸道至极,如若不是xi-ng命攸关,不得随意使用。”
小香哪里管这许多,向来聂三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当下爽快地点头笑嘻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才没那闲工夫去伤人哩!”
聂三嗯一声,沉默良久,闭了闭眼神色凝重道:“那么,绣春刀我替花家先保管着,等你的武功修为足以胜过我,再不惧江湖上这些魑魅魍魉,我便将它交还与你花家。”
这不啻是一声惊雷炸响在窄□仄的山洞中,小香面色大变,跳起来勉强笑道:“师父,你什么时候也跟王媒婆一样,整天尽说这些胡话!”
说完,又嘿嘿强笑道:“今后我好好练武就是了,师父何必编这谎话骗我……”说到后面,双唇褪去血色,不住哆嗦,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聂小香贪玩调皮,心思却如琉璃一般,玲珑剔透、聪慧异常,聂三说话从无虚假,临到了这时,更是不会随口胡编,这一想,就好像六月里迎头浇下一盆雪水,四肢百骸连同心窝子里都冷得如同浸在寒冰中。
“小香,活下去,好好学星罗流转,我等你来取回绣春刀,为花家报仇。”话音未落,三尺青锋陡转,眨眼间剑芒划过小香左臂,褴褛衣袖嗤嗤两声裂开,猩红鲜血顺着雪白藕臂淌下,小香茫然看着左臂一片血rou模糊,听见聂三的声音在耳旁道:“花窈然,你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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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耀眼的阳光遍洒群山,三帮九路的人齐聚断崖山洞前,太湖帮为先,海沙帮神鹰庄紧随其后,江南道上下九路雁翅状包抄上山,最后跟上的是丐帮七星堂的弟子。
山风猎猎,苏星海一袭白衣,意态悠闲潇洒倜傥,脚下如同不沾一星尘土,又像御风而行,飘然上了山崖。七星堂弟子黑衣短打,精干齐整,苏星海白衣俊朗,器宇不凡,江南道上下九路的人大多认得这位年轻有为的七星堂堂主,自行退开让出条道来,苏星海好脾气好教养,拱手笑道:“多谢诸位。”
海沙帮的人久居鲁东,并不认识苏星海,轻蔑地哼一声用蚕豆一般大的鼻孔对着苏星海道:“病ji焉敢扑腾?”病ji指苏星海,暗着是嘲笑江南武林羸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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