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站起身,一挥手,一直围观的2个悍匪立即拥上——因为气他先前妄图逃跑还伤了人,下手便格外不留情,张钧浩这回连蜷缩身子避开要害都做不到了,雨点一般的拳脚中,他哇地呕出一小块血rou。
程明用脚尖踢踢他的肚子:“张钧浩,你说我把你活活打死好不好?打成一团模糊的rou酱,就是有人想为你收尸,只怕也认不出你了……”
张钧浩刚张嘴,就又呕出血,那是伤到了内脏,程明以为他终于要服软投降了,便弯腰去听,张钧浩看着他,平平淡淡断断续续地说,“我……要是你,别夜长梦多,杀了……干净……别让我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十倍奉还……”
程明狰狞地一脚踹进张钧浩大腿的伤口,被子弹贯穿的血洞在瞬间激sh-e 出一蓬血柱,张钧浩嘶了一声,随即狠狠地咬住下唇,脸上一片绽青的惨白。
程明站起身,十倍奉还……当年就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让他几乎成丧家之犬!“好,张钧浩,你硬气,你能忍,是吧?”随手一挥,门外守着的两人忽然推进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张钧浩方才忍痛地双眼蒙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直到那人到眼前,才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方才还如静水流深的眼中此刻忽然涌起奔腾狂乱的千军万马,他情难自已地抽搐了一下,闭了眼,狠狠地骂了一句:“傻瓜!”
叶维盛脸上也挂彩,但绝对比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钧浩好一些,此刻被人狠命一推,摔在张钧浩身上,再挣扎起身,就见自己被染了一身的血,心里顿时像被扎了个窟窿,透心剔骨的凉。
程明y-iny-in一笑:“叶维盛,好久不见了吧……有七年了吧?你在我手上扎着的一刀,我现在还记着呢——”他蹲下身子,钳着他的下巴道,“你怎么这么傻,刚才明明都能逃下山了,还回来送死,你觉得你这么个废物,还能救张钧浩?怎么着,还被丨c—ao出真感情了,恩?”
程明一边说话一边贴近,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在他鼻端说的,叶维盛竭力后仰着头,不肯搭腔,“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可是没忘记过你呀……”话音未落,维盛便觉得肩膀一凉,低头,只能看见匕丨首的刀柄,在血rou上微微轻颤。
“这是还你当年的一刀,只是利息,本金么,你说怎么收回?”程明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些年的糟心不顺遂使他刚过四十就已谢了半顶,脸上的纹路纵横交错,y-in笑地盯着人的时候似足了一头行将衰亡的秃鹫。
维盛一时没忍住,痛呼了半声,但很快咽了下去,倔强地不肯再发出一点呻吟。程明拍拍他的脸颊:“怎么?觉得我还该怜香惜玉一下,再捡张钧浩的破鞋?”右手握住刀柄,和rou旋转了一圈猛地拔出,在兜头淋下的血雨中他嘿嘿一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脏又臭,像粪坑里的石头,也就张钧浩愿意捡你回来当宝!”
若说他先前对维盛还真有点执念,但那也只是对当年白净斯文xi-ng征未明的男孩有兴趣,看到如今的男xi-ng出落地坚实刚强,别说碰他,就是看他一眼都倒足了胃口。
手中的匕丨首眼看又要捅回去,程明忽然一个踉跄,他蹲地不稳,被人一下子撞到在地——他倒真没想到,已经和破布似地瘫在地上的张钧浩还能这么有劲地撞飞他?!
张钧浩哆嗦地靠在维盛身上,眼前就是他血rou模糊的刀伤,耳边是他忍痛而紊乱虚弱的呼吸,但他却连抬手摸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前所未有的悔恨与挫败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最想珍视最想保护的人,为什么一次次地,给他带来的全是伤害!于是他竭力地,咬牙切齿:“叶维盛,你比猪还蠢!你回来除了多搭一条命之外有什么用!?你有没有脑子,会不会算计!”
“我……我不像你,大ji-an商……什么都能拿来秤一秤,比一比,算一算是不是划得来……当年你推开我,就是和今日一样,你觉得……多搭一个人,没有用,不值得……张钧浩,我永远学不会,如你一般的精明——”他惨然一笑,“可感情,从来不能被计算的……从再见你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你将来是不是又有一刻……又会被逼无奈抛弃我。”维盛深吸一口气,努力瞪着眼,不让眼中最后一滴泪滑落,“我就是最憎你这点,这世界,不是只有你主宰一切,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是人,是男人,是能和你并肩的男人!”
这才是我们永远走不到一起的原因,无关爱恨!你懂不懂?你……不懂!
“哟,还玩出阵感情了呀?张钧浩我看你平日里没少fēng_liú快活,怎么地,干男人还认起真来了?”程明呸地吐出一口唾沫,站起来,陈家上前,拍了拍张钧浩的肩,颇有些伤感地抖了抖丰厚的双颊,“浩哥,您还好吧?”忽然直起一拳猛地往张钧浩腹部砸去,张钧浩猝不及防地呕出一道胆汁,却是红彤彤地混着血。陈家拖着他往地上掼,死命地掼,叶维盛直觉地拽住他的裤管,被陈家一脚重踩下地,反复辗转,因为虚胖没体,很快就精疲力竭,狠狠踹了维盛一脚,喘着气说:“浩哥,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对我赶尽杀绝!你要我半辈子坐牢!你要我妈无子送终!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啊?你除了有个有钱老爸比我赢早了一步你凭什么永远压着我?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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