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阿魄大摇大摆,一身懒骨子荡过来,心情似乎不错,便猜事情解决得圆满。
杀人的人要杀,被杀的人等死,这难道还不够圆满?
等到人走到跟前,邱灵赋问:“我娘来了吗?”
阿魄居高临下,盯着他的脸:“来了,又走了。”
邱灵赋急道:“去哪了?”
阿魄依旧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她是要做件自己乐意做的事,我拦不住。你知道人真乐意要做的事,他人谁也拦不住的。”
邱灵赋忽然怒道:“你根本没有去拦!”
他只怒着,却不站起来,任凭自己矮了气势。
阿魄的眼睛只盯着他的额头,点点头:“你也根本没有好好待在这里。”
邱灵赋心里一惊,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直到阿魄用手摸了摸他的脸,给他看手上淋漓的汗水。
邱灵赋脸上一红,又狡辩道:“是······是因为太疼了!”
阿魄见他平安无事,也不去揭穿他,只问:“想了什么,为何这么疼?”
邱灵赋脱口道:“当然是想我娘。”
阿魄笑道:“想我了吗?”
邱灵赋高傲地从鼻子里冷冷出了一口气,闭上眼不看他。
阿魄的笑脸又逼近他:“想我了吗?疼不疼?快告诉我。”
邱灵赋听阿魄亲昵地靠近,嘲讽一笑,睁开眼睛正要说话,却忽然紧锁眉头,嘴边那薄薄的笑容荡然无存,他痛苦地紧抿嘴角,呼吸如堵。
阿魄正要去看他如何,邱灵赋却将他的脑袋推开:“疼!想你的时候最疼!你快滚!”
他突然拳打脚踢,大吵大闹,也不顾两人还在这孔雀滨里。动静很快便招惹来了孔雀滨其他弟子。
阿魄看他是真的忍无可忍,赶紧将他抱起,轻巧翻上屋,几个悄无声息的燕子起落,便到了外边那虫蛇遍布的林中。
邱灵赋浑身早就被汗水浸透,他对阿魄道:“我现在就想吃那止疼的药!”
阿魄虽知不该,却忍不住笑:“你还真忍不得,先前还说绝不吃,非要扔掉那药,现在才疼了几个时辰便要妥协。”
疼到极处,便让人浮想联翩,邱灵赋道:“若是一直吃,再疼再吃,就算死了,死前也不必受苦。”
阿魄道:“这倒是个破罐子破摔的聪明办法。可惜你能活着,活着就是要受苦。”
邱灵赋听着他的话,本是被安慰着,可那钻心的疼痛又忽然让他心烦意乱,指甲几乎陷进阿魄的手臂里:“别说了!别说了!我忍着!”
阿魄听身后已经没人再追,便在这林中慢慢走,让怀里的邱灵赋舒服一些。
他又无赖道:“要不你想想别的,别想着我。”
邱灵赋却撕破嗓子大喊:“我忍不住!”
阿魄有些意外,眼里有些惊喜:“你何时如此坦诚?”
他又低头,用那不知好歹的笑眼看着他:“你可知一个人的善和软弱,总能引起无数的恶。我看你疼,又心疼,可又悄悄觉得喜欢。”
他说的善恶,让邱灵赋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段惊澜与段惊蛰之事。
阿魄看他沉默,又去逗他:“怎么,你当我是恶人,不肯理我了?”
邱灵赋问他:“段惊蛰死了?”
阿魄点头:“死了。”
“那孔汀呢?”
阿魄又回答:“孔汀带他走了。”
邱灵赋又多嘴:“孔汀可伤心?”
阿魄想了想道:“很伤心。”
邱灵赋又问:“他为何不死?”
邱灵赋这问题问得天真,像爱看春情书册的闺房小姐说的。可阿魄知道他可不是因为看了那些故事,而是他把那生死之事想作了自己。
阿魄好笑:“为何他得死?”
邱灵赋果然道:“要是你和娘死了,我也死。”
这句话张口便来,好甜的一张嘴。阿魄心里喜欢,他这是知道为何花雨叶和小石人人都就着他任xi-ng了。
但他喜欢,却又要反驳他:“可我不一样,要是你死了,我可得好好活着。”
邱灵赋笑道:“那你一定会一直想着我。”
阿魄却摇头:“你希望我像你娘那般不成?”
邱灵赋神色一滞,只是仰头看着他。
阿魄接着道:“我会很快忘了你,还会爱上别人。”
邱灵赋脸色一变,他脾气也变得快,立刻狰狞地威胁道:“杀了你!我死前也要杀了你!”
阿魄却噗嗤笑道:“你看,我早说了,你要比我先死,肯定得拖着我一起下地狱。可我偏偏不让你杀,我一定要爱上别的人,还要把你忘了。剩下的日子要一天天过,要比珍惜你更去珍惜那人。不复仇不惹事,每日每日地偷懒,要一起去喝酒赏月,潇洒快活。”
阿魄一句句说着,邱灵赋果真越听越怒,七窍生烟:“杀了你!杀了你!”
可他忽然又冷静下来,不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阿魄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是真的。”
邱灵赋明白了:“你是想逼我活着。”
阿魄道:“我希望你活着,但你要死了,我的确会如此。”
邱灵赋听着肝火大旺,顺手便抽出阿魄放在腰上的匕首,扬起便在阿魄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他之所以如此怒不可遏,就是因为他知道阿魄确实会那么做,他本就天xi-ng自由,死人怎么能将他捆住?
阿魄不去管伤口,却只安慰地笑道:“你还未死,没必要为死后生气。”
邱灵赋划了一刀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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