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刀客,金麟儿的确认识。
六年前的冬天,他扬着武林盟的大旗,一马当先冲入白海雪原,在半道上拦下孙擎风带路。
当时陈云卿亦在场,也见到了这位刀客。
只不过,那天对于包括陈云卿在内的许多人而言,只是无比寻常的一天。但对于金麟儿来说,那却是他这短暂的一生当中,最为痛苦的一天。那日的每时每刻,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似被烙铁烙印在他脑中。
转眼六年过去,物是人非。那些参与屠杀的江湖人,洗干净手上的鲜血,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侠客梦中,无知觉地做着他人手中的屠刀。
这样的江湖武林,跟金麟儿想象当中的完全不一样。
陈云卿心中愈发忐忑:“麟儿,此行凶险异常。穆谷主迟迟不来,或许他早就发现傅筱并非穆瑶光,不打算以身犯险。你身负金印,孙兄体内又封存着鬼煞,不要犯险,先行离去。”
“谷主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来。到时候,你们需要帮手。我们出生入死好几次,你这样说,真是把我们看轻了。”金麟儿从怀中取出听妖铃,“况且,我和大哥曾答应谷主,若傅筱遇到危险,我们一定会出手相救。我是个君子,就算是在梦里答应别人的事,都一定会做到。”
他重新戴上听妖铃,笑着朝陈云卿摇了摇手:“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仗义相助,我永志不忘。”
陈云卿感慨良多,最终只说:“如此甚好,我们都要当心。我怀疑傅青芷偷j-i不成蚀把米,此刻就藏身在少林,又有y-in谋诡计。”
金麟儿:“放心,我省的。”
前两日,擂台比武很是随意,不论是在台上或是台下打斗,胜者均得认可。
至第三日,负责见证的僧人忽然多了起来。
比武速度被加快,三千余人很快就将打完。
金麟儿打了两场,胜的都不算轻松。因为,他不能显露出《金相神功》,只得现学现卖,先看别的丐帮弟子如何打斗,然后依样画葫芦。
不过,金麟儿向来乐观,在这麻烦的打斗中发觉到乐趣。
通过四次胜利,他得出一个结论:其实自己并没有孙擎风说的那样愚笨,只不过因为身边都是些聪明人,把他给衬得笨拙了。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结论告诉孙擎风。
第三日傍晚,金麟儿刚打完最后一场。
这是整三日比武的最后一场,围观的人差不多都已散开。
金麟儿刚准备离开,手腕上的听妖铃忽然“叮”地响了一声。
他与台下的陈云卿相视一眼——必定是空闻方丈把傅筱从嵩山带来了。
金麟儿准备跳下擂台,忽然被主持比武的和尚叫住。
微凉的夜风升起,风中飘浮着一股龙涎香的气味。
金麟儿抬头望去,见那和尚身边站着的,赫然就是自己久未谋面的师兄周行云。
周行云仍旧是模样清俊、气质谦和,只不过,他的衣袍上沾满灰尘,发髻略有些凌乱,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匆忙赶来的。
和尚道了声佛号,说:“这位华山派的周行云少侠因故来迟,未能赶上比武。原本,周少侠是华山前任薛掌门的入室弟子,武功自不必说。”这和尚似乎同周行云相熟,知道他武功超群,“但规矩如此,未免有失公允,便请你同这位小施主切磋一番。”
金麟儿面露尴尬神色,他与周行云切磋,刚学来的王八拳可不管用。两人真要动起手来,他输了还是其次,若不当心动用了金相神功,伤到周行云就不好了。
他抓抓脑袋,笑道:“我哪儿是周少侠的对手?这比试还是算了,就当是我输了,还请大师让我住一晚上,混碗饭吃,明日再赶我下山。”
当日,九重镇魂大阵崩塌,缉妖司都折损了数人,骆阳出面告知华山上下,说金麟儿和孙擎风被埋其中尸骨无存,华山派的人应当是信了。
其后,金麟儿请陈云卿上山报信,周行云在闭关当中,未能收到消息。
但周行云似乎有什么心事,直到听见金麟儿开口说话,才注意到他。他看向金麟儿,目光很复杂,但并不惊讶于金麟儿还活着,,或许是因为常年清修,心境不同于常人的缘故。
他只是不解地问:“你怎会来此?”
周行云心不在焉,几度欲言又止。
他显然不想跟金鳞儿交手,于是,同那主持比武的和尚说:“眼下擂台已散,只剩下台上这位小兄弟,而他刚才比过一轮,我纵使胜过他,亦是胜之不武。不如,我同大师切磋一番?”
那和尚爽快答应,拿起木棍纵身跃上擂台,朝周行云抱拳:“请!”
金鳞儿跳下擂台,担心被其他华山弟子看见而露出马脚,便同陈云卿先行离开。
两人远远地站在角落里观战。
金麟儿离了孙擎风,事事都须自己考虑,说:“这和尚如此随意就决定同师兄比试,看来,三日比武的确只是走个过场,目的还是拖延时间,等着穆谷主自投罗网。”
陈云卿赞同:“今日他们增添人手,加快比武进度,想必穆谷主已经快要赶到了。”
那少林和尚棍法刚猛,招式大开大合,一开打便只攻不守,步步紧逼。
周行云的华山剑法轻灵奇绝,在长棍面前有些先天的弱势。但他身法无比灵敏,那和尚的长棍挥出数十下,没有一下能挨到他的衣摆。
金麟儿知道周行云会赢,根本不担心。
但他看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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