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国师大人两眼一瞪。
“姨姨!”小公主也来了气儿,大眼瞪圆。
外边,傅冉趴在门上守了老长时间,见颜冬青出来,担心的问:“三哥,是出什么事了?”
说着,她脸色一变:“有人造反?”
“...........”
颜冬青好气又好笑的捏她脸:“有你爹在,哪有乱子出?”
听他这么说,傅冉才松口气,世人皆知,大魏朝中有三霸,一霸是国师,一霸是皇叔,还有一霸是傅太傅。
别以为读书人有涵养,他们朝堂上干起仗来连皇帝都怕,也正因为这三人互看不顺眼,屁大点事都能揪出来摆台面上,才没人敢出幺蛾子。
外头雪还簌簌下着,颜冬青出去了趟,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件军大衣,线衣线裤,还有一双棉鞋,一股脑全丢给缩在铁皮炉前喝姜汤的国师大人,神色淡淡道:“换上。”
国师大人怀抱着军大衣,感动到无以复加,差不点挤出两滴泪:“万岁......”
颜冬青没眼看他这副娘们兮兮的样儿,抬手打断:“闭嘴。”
“...........”
换上线衣线裤,傅冉又给国师大人找了条颜冬青的灯芯绒外裤,让蛋蛋拿进屋给他。
蛋蛋听话的抱衣裳进里屋,见国师大人穿条花线裤,正坐在他床上晃荡着腿,蹬蹬跑过去,好奇问:“你到底从哪来的啊?”
国师大人视线从房梁上收回,比划了两下游泳:“从黄泉里游过来的。”
水井下通黄泉,能连两界,国师大人不算说假话。
可惜他低估了蛋蛋的理解能力。
“黄泉?黄色的泉水?”
“...........”
穿上灯芯绒裤,披上军大衣,国师大人捋了捋满头青丝,冲蛋蛋挑挑眉:“好不好看?”
蛋蛋扣扣鼻子,实话道:“像个老娘们儿。”
国师大人:“...........”
在蛋蛋眼中,只有娘们才留长头发,大老爷们清一色剃小平头,他爹就是小平头,瞧着可爷们儿了。
不过很快,国师大人的满头青丝就被傅冉一剪子咔嚓了,用橡皮筋绑着,搁在一旁的八仙桌上。
国师大人坐在小马扎上,脖子里挂了个破围裙,看看圆桌上的头发,奇道:“主子,您收这玩意儿干啥?”
傅冉还没说话,坐电视机前的蛋蛋就给他解惑了:“当然是卖给收头发师傅啊,两毛钱一把!”
说着,蛋蛋还学老师傅的吆喝声表演了段:“收头发,收头发辫子......”
国师大人愣了愣,立马接过吆喝起来:“回收旧菜刀,回收旧剪子......”
两人合作表演一段,都觉着满意,互视一眼,竟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
只有湾湾,气鼓鼓的坐小马扎上,时不时抬眼皮瞅眼剃小平头的“姨姨”,老大的不高兴。
她要长发飘飘的姨姨,不要小平头的叔叔!
可惜人小没发言权,不管她高不高兴,姨姨都变成了叔叔,还是头顶着她溜马路牙子的叔叔。
身为土生土长的老首都人,国师大人如同一匹老马,成天头顶着小公主,手拉着小太子,瞎几把晃荡。
大冷的天,仍旧不能熄灭国师大人的火热之心,吃全聚德烤鸭,游天.安门城楼,去东来顺喝羊肉汤.
幸好他们刚搬来什刹海不久,跟附近的邻居还不熟,要不冷不丁冒出个陌生面孔,大家伙儿一准要怀疑。
不过傅冉还是有些头疼:“三哥,国师连个户口都没有,怎么办?”
这点颜冬青也想到了:“朕找时间给二柱通个信,农村户籍管得松,看看能不能给给他上个户口。”
眼见年关,傅冉和颜冬青忙着考试,成天早出晚归,暂时把户口的事抛到了脑后,更是谁也没注意到蛋蛋跟湾湾小脸上都长了冻疮。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学校最后一次发补助,除了粮票和十五块钱,还给每个学生发了几张澡票。
傅冉带湾湾,颜冬青带蛋蛋和国师,一家五口全去了洗澡堂。
热腾腾的水汽一蒸,湾湾痒的直挠小脸,奶声奶气喊:“痒,痒!”
傅冉忙摸她脸,左右脸蛋上各长了个板疙瘩!
“杨亦玄!”
国师大人姓杨,字亦玄。
此时的国师大人已经被万岁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自个坐洗澡池子里,恹恹的趴在水泥台子上,愧疚的不说话。
倒是蛋蛋,抓抓脸,光着小屁股过来安抚,偷偷道:“我爹就这样。”也没少训他。
这些天风里来雪里去的吃喝玩,两人不觉间就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国师大人咧嘴笑了笑,坏心眼伸手拉拉蛋蛋的小蛋蛋,跟他“握手”。
蛋蛋忙夹腿,一脸羞愤,趿拉着塑料拖鞋,哒哒去找他爹。
杨亦玄捏他蛋蛋!
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街道办事员来发粮票,特意挨家挨户叮嘱:“到明年,粮票就取消了!”
取消粮票将意味着以后想买多少粮就买多少,再也不愁买不到粮,再也不怕挨饿!
一两,三两,五两,一斤,五斤.花花绿绿的一沓,国师两眼放光:“主子,臣掐指一算,集齐整套,四十年后必发大财!”
傅冉将信将疑:“真的?”
国师脸色一正,露出几分高深莫测:“自然。”
傅冉还是信他的,不同面值的粮票各留了一张压箱底。
临近除夕,傅冉在家发馒头,高雪梅挺着肚子过来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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