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琅沉沉地看着岑琳,说:“温徵羽是被认回连家了的,她是四房的人,她这一房只有她这一根独苗。”赵肆出事,她状似随意地向齐纬问了嘴:“连家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跟全家要拼命了似的。”齐纬当时随口说了句:“五指伤其一,差点就断了,不和他们拼命都有鬼了。”也就是说连家到连怀信那一辈分成五支,产业分成五份,温徵羽是独占其中一份的。
岑琳低骂声脏话!赵肆捅出篓子时,他就打听过温徵羽,那就是个钻在琴棋书画里不通世事的千金小姐,人在她手里和人在叶泠手里,那完全不是一个用法。赵肆跟王子道搞出来的事,连家人和叶泠要算账,找不到他头上,但他在放贷那里有股份,赵贰和王子道在里面各占一成,他拿三成,另外还有五成是他交上去的。王子道拿着账本当保命符,现在都在找账本。对方下手又狠又黑,直接把赵贰给崩了,赵贰那有没有东西被他们拿走,都很难讲。如果没出这事,以他们跟齐纬的交情,请齐纬从中牵线,他这里再给些好处给叶泠和连昕,高利贷的事就能到赵肆这里为止。即使他拿不到账本也没关系,买回来就是。这回倒好,他这正有求于人,岑珚这疯婆子在自己家把人给打了。
他问道:“姐,你看这事现在怎么办?”
岑琅说:“两条路,拿回账本,王子道不能活着回国指认你,再祈祷赵贰和赵肆那没留下东西被他们挖出来,事情就找不到你头上。”
岑琳说:“风险太大。”
岑琅说:“第二条路,把岑珚交出去,她捅的篓子,她自己去填,先让温徵羽和叶泠把这口怨气出了,你让……找连怀信。现在这事,温徵羽有意瞒着连家老太太,暂时被压下来,还没捅出去,温徵羽的情绪还算好,思维还算正常,还能安排事,双方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谈不妥,你派出去的人又拿不回账本,你进去了,就把所有事情扛下来。这事你只是被连累,他们不会要你命,关几年就出来了。钱的去向,去国外赌博输了。”
岑琳抹了把脸,问:“找连昕谈呢?他是生意人,重利。”
岑琅说:“他能和叶泠一起出来为温徵羽打赵肆,这在他那就不是利益能谈的。他是生意人,他只认钱,最不缺的也是钱。”
“你找连昕,为今天的事赔礼道歉,把岑珚的资产送一半出去,另外我这里,再出一份,岑家的赔偿。态度摆低点,能有多低有多低,该认的认。他能放你一马,你不用进去,他不放你一马,你就老老实实进去蹲着。”
“明天我备份厚礼,去齐家赔礼道歉。”
“温徵羽的事,不太瞒得住,这么多人看见了,要是有人问起,照实说,就说是岑珚找她麻烦,这事是我们理亏。”
岑琳一一记住,点头应下。他想了下,说:“疯婆子虽然……可……”到底有点不忍心。
岑琅盯着岑琳,说:“想想赵肆,再想想赵家现在的处境。”
岑琳只得点头应下。
岑琅起身,去到琴房,就见岑珚被捆得结结实实地堵住嘴,眼角一片淤青,正拿眼看着她。
她上前去,把岑珚嘴里的毛巾扯出来,拉了张椅子在岑珚的身边坐下。
岑珚毫不势弱地看着岑琅:“我就打了她,你是要杀还是要剐?”
岑琅看着岑珚,说:“我们家被人围了,出去八个保镖,八个保镖全部头破血流地倒下了。温徵羽暂时把事情按下来,连家的老太太还不知道,连家的老太太和叶泠都还没发话,所以外面的那伙亡命徒只是伤人,还没有杀进来。”
岑珚满是讥讽地嘲笑道:“你就这点能耐?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就干看着?这可不是岑家老大的风格。”
岑琅盯着岑珚,一字一句地说:“赵肆那事,背后是我们家,大头在岑琳这。赵贰被杀,不是我们干的。对方如果不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会杀赵贰,而是留着他做人证指认我们。我们今天特意找到齐纬,就是想请她从中牵线,赎回我们要的东西,结果我们刚坐下来,你就把温徵羽给打了。岑琳在国外的据点,被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推平了。”
岑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她还真没想打温徵羽,就是看不顺眼叶泠在温徵羽身边眉开眼笑的模样,想给她们添点堵搅点事,搅黄了最好。她“呵”地一声,说:“这么重要的事,还瞒着我。”她抬眼睨了眼岑琅,说:“所以,现在是要把我交出去保岑琳了。”
岑琅说:“保不保岑琳都保不住你。”
“连家的细底,我们会查,但那是后面的事了,现在你是被盯死了的。温徵羽是斯文人,叶泠是你前任,落在她们手上,你还能活。落在章太婆手里,或者是外面那伙亡命徒冲进来,你要么死,要么比死还惨。”
“事情跟你说清楚了,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岑珚说:“你先解了我的绳子。”
岑琅知道岑珚向来要强,死都不服输。与其落在别人手里,向前任和情敌低头,岑珚会选择自我了断。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想看见岑珚死,更不想把这仇结成死仇。她沉默两秒,说:“你现在连死都会成为家里的祸根。”说着,就要把毛巾塞回岑珚的嘴里。
岑珚扭头避开,叫道:“我要上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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