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走到这个步骤就失败了,因为陪审团没有得出一致意见,最后只能宣布无效审判,文森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法院,照样享受着他的豪宅和奢华的生活,享受着克莱恩,还有下水道里备受折磨的另一个孩子。而这次陪审团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也就证明,文森特除了有罪和无罪之外,没有另一个结果。赢得概率从三分之一变成了二分之一。
多诺万法官打开纸,又合上:“对于被告文森特奥斯特里关于一级鸡奸罪的罪名,你们如何判定?”
也许是墨西哥裔或者西班牙裔或者根本不是这两个种族的中年女人看了看被告——文森特现在也很紧张,皱着眉,额头上隐隐有汗液。
“我们判定被告——”
沈烈后背微微躬起,双手在桌子上握紧,从宁远的角度能看见他额头上和手背上的青筋。而坐在陪审席上的克莱恩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他不复刚进门的软弱,死死的盯着中年女人的涂成红色的嘴唇,希望那里面能说出他所期待的一个结果。
“——有罪。”
沈烈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之后,是从脚底翻涌而上的无边无际你的疲惫感。
宁远从他身后猛地抱住他,欣喜若狂的摇着他的身体:“你做到了!做到了!我就说你可以的,我们可以的!”
克莱恩抬手捂住脸,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有晶晶亮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奥斯顿摸了摸他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克莱恩把手移了下来,盖住了嘴,把那双浅紫色的好看眼睛露了出来,里面还带着水汽雾蒙蒙的。
法庭里的声音太过嘈杂,多诺万法官不得不第二次敲响小法槌:“肃静!”
等差不多安静下来之后,他从眼睛上方看向脸色阴沉青黑一片的文森特奥斯特里:“对被告的宣判会会在下一周举行,具体时间另行通知,闭庭!”
说完,两名膀大腰圆腰间还配枪的法警走了过去,把文森特带走了。在带走之前,里昂还在跟文森特说他会提出上诉,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推翻原判的可能性太低了。
文森特奥斯特里被法警押送出法庭的前一刻,他扭头盯住了克莱恩,目光里满是像蛇一样黏腻又冰冷的阴凉。
宁远开开心心的打算拉着沈烈从正门走,去吃个饭庆祝一下,结果沈烈反而拉着他从后门溜了。
宁远本来还很不解,直到看到正门乌泱乌泱的媒体,才后怕的拍拍胸口:“这太吓人了。”
沈烈揉揉他的头发:“现在从正门走,那些记者皮都能给你扒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又不刺眼,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这时沈烈感觉到衣兜里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fbi白领犯罪科的雷思特。
——准备收网了。
沈烈把短信删掉,手机扔回衣兜里,抬头微微眯眼看着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壮丽的法院,有一瞬间的出神。
宁远看他停下了脚步,问:“你在想什么?”
沈烈发自内心的笑容很好看,就像初春的树枝枝头冒出来的第一朵嫩芽:“时隔多年,我又一次看到了法律最初吸引我的最纯粹最美好的模样。”
宁远笑眯眯:“走吧,先去简单吃点垫垫,晚上还要去我家吃饭呢,妈妈做了很多菜!”
沈烈突然想起什么,笑容慢慢淡了下来,他拉住宁远:“小远,在吃饭之前,我还想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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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又一次。”
金发的男孩在这半年的时间内身体抽条了不少,上次还直到克莱恩胸部,现在都快到他肩膀了。
“是啊,又是我。”克莱恩朝他笑了笑,指了指离他最近的椅子,“我可以坐这儿吗?”
“你随意。”斯蒂芬漠然。
克莱恩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温柔的和他聊天:“平时没有别人来看你吗?”
“那个金发的警官偶尔会来,”克莱恩猜应该是凯西,“我听医生说,一个亚裔的检察官也会过来,只不过他从来不来见我,只是问问医生我的近况。也许他认为案子输了对不起我,但其实这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斯蒂芬转过来对着克莱恩:“是我决定放弃的,我不希望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受到伤害。”
“他”指的是谁不用明说。
“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克莱恩小心的措辞,“他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斯蒂芬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随即猛地朝克莱恩扑过来,十几岁的孩子年轻又瘦弱的身体这一瞬间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牢牢的抓住克莱恩的双臂,厉声问:“真的?!你没有骗我?!”
克莱恩的胳膊被他握的很疼,但他没有挣扎,他温柔的看着这个孩子,轻柔又坚定的重复:“我没有骗你,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斯蒂芬松开了手,跌坐在床边,把脸埋进手里,发出了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声音。
克莱恩看了他一小会儿,决定给他点时间去消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就在他走出房间没几步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斯蒂芬匆匆忙忙的出现在走廊,叫住他:“他是因为什么罪名?是因为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他又对别人做了同样的事情吗?”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那个人已经放下过去往前看了,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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