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两人用过饭后正在寝殿里闲聊,萧墨抚着肚子突然问了一句:「阿韶你说,这孩子会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钟韶想了想,实诚的答道:「应当是个女儿吧。」
她答得并不十分肯定,但却也给了个明确的答案,萧墨听了便又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钟韶便上前搂住了萧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徐先生说,两个女人应当生不出儿子来的。」
「这样啊。」萧墨也没有什么失落,只低头看了看隆起的小腹,便勾起唇角笑了笑:「若真如此,这天下说不定就得有三代女主了,数十年后也不知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两人正靠在一起闲聊着,寝殿紧闭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尤其的冷,之前一连数日落雪,直到昨日大雪方歇。今日虽然没有再下雪,但寒风凛冽,依然是冷得彻骨。寝殿的地龙和炭火整日没断,殿中称得上是暖意融融,可殿门一开,寒风呼啸而来,也瞬间将这一殿的暖气吹散了许多,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钟韶本是正揽着萧墨的,感觉到那随着殿门开启侵入的寒风之后便是将手臂又收拢了些。她微蹙了眉,有些不悦的看向了殿门口,却见是清璃快步走了进来,同时也很快关上了殿门。
萧墨见是她来了,便也直起了身子,问道:「何事?」
清璃疾步上前行了一礼,然后答道:「回殿下,陛下急召……驸马。」
这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愣,萧墨先是回头看了看钟韶,待见到她也是一副茫然模样,这才开口说道:「如此,我也一同去吧。」
钟韶闻言顿时犹豫:「陛下只召见我一人,你去不大好,而且外面太冷了……」
萧墨却是不听她的,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于是一意孤行的站起了身子,又自顾自的理了理衣衫道:「阿韶不必劝我,阿娘不会介意的,再则我也没有那般脆弱。」
钟韶有些无奈,也习惯了顺从,于是没再多言,只吩咐清璃去取厚衣裳和大氅来。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钟韶将萧墨裹了个严实,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疏漏,最后再塞上个手炉在萧墨手中,这才牵着她出了寝殿。
正殿里,宣室殿派来传话的宫人已经等了许久了,见着二人出来忙上前行礼道:「驸马,陛下急召,还请您快些跟奴才走吧。」
永宁帝宣召,钟韶自然不会拖延,答应一声便和萧墨一同出了重华殿。那传话的宫人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待到钟韶和萧墨一同登上了轿辇,他便也跟在了轿辇旁边,一行人急急往宣室殿而去。
路上,萧墨终于开口问了句:「这位公公,你可知陛下突然急召所为何事?」
永宁帝和萧墨这对母女与以往的皇室父子是不同的,说两人皆是女子所以心软温情也好,说萧墨是永宁帝唯一的子嗣别无选择也罢。永宁帝登基已一载,权势地位的转变却并没有改变这对母女的感情,她们依旧信任彼此,相处时也依旧温情脉脉,天家无情在她们的身上并无体现。
宫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尤其能混到宣室殿在皇帝面前当差的,更是人精中的人精。那传话的宫人显然知道陛下信赖萧墨,因此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便是道:「奴才只是个传话的,所知实在有限,更不敢揣摩上意。不过半个时辰前,胜州似乎有信传回来。」
胜州处北,正是之前遭遇了雪灾的州府之一,这一回传来消息,当是为了福王北地赈灾一事。只不过听到宫人的话后,钟韶和萧墨的脸色却都不大好——若是北州无事,永宁帝不会这么晚还传唤钟韶过去,这回急召,等着她们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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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的路上钟韶和萧墨就猜测不会有好消息,但真的到了宣室殿,见着了永宁帝之后,两人才意识到事情恐怕比她们预想的要更不好。
永宁帝见着萧墨跟来也没说什么,她将刚收到的奏疏递到了两人面前,同时说道:「胜州加急送来的文书,说福王在胜州赈灾时遭遇乱民,遇刺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钟韶刚伸手接过了永宁帝递来的奏疏,还没来得及翻看就听到这话,当即便是一愣,脱口道:「怎会如此?!福王出京时明明带了一千甲士护卫的,如何能让一群乱民近了身?!」
按照大梁律令所定,公主建府可甄选亲卫甲士三百至一千人,藩王则可拥兵八千至七万。但公主建府是在京城之内,梁国至今还未有公主回封邑居住的。而藩王拥兵则是养在封地,京城的王府里寻常只会有百八十个甲士护卫留守,待到藩王入京之后,人数也不得过千。
当初永宁帝的公主府里养着甲士八百,其实已经是极为荣宠的了,至于京城的福王府里甲士数量也从未超过五百。此番福王带着一千甲士离京,还是永宁帝特地许他调拨的人手,都是福王自己养的精兵,端看沔州军的素质也知,那些甲士就算称不上精锐,也断不会被一群灾民轻易撂倒了。
钟韶觉得,其中多半有什么猫腻,永宁帝显然也是如此觉得的,所以她道:「福王情况不明,北地的灾情也尚未彻底解决,还有那些乱民……总要有人接手。」她说着,就看向了钟韶。
此去北地,是为赈灾,也是为了查看福王是否有异,非信任之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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