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帝一僵,就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双手抱头,一副崩溃的模样:“我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和你合作.....我是不是疯了!我疯了啊!那可是襄阳王!我他娘的怎么会这么蠢,同意跟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乳臭小子合作!”连朕字也忘了喊。
秦策叹了一口气,将公文放下,面向乾宁帝,语气仍是风云淡轻:“想去地牢陪大皇兄?”
某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瞬间穿.插.进乾宁帝的脑海,乾宁帝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支吾着话语。
直到现在,他仍是不清楚秦策为什么会对大皇子如此的深仇大恨,但作为大皇子的敌对之人,在回想当日秦策折磨大皇子的残忍狠毒时,他却没有一点解气的感觉。
只剩下了不寒而栗。
时至三刻之后,长安城外两座高峰之一。
“楚先生。”
楚淮青的视线没有离开襄阳通向长安的大道:“何事?”
曹远看了眼另一处高峰:“为何谢先生不与我们一起?”
“两条路均能通往襄阳王的领地,必须分守。”
“可是,若没有楚先生在身边,万一谢先生出了事怎么办?”曹远道,“分路走的时候,谢先生似乎又吐血了,还一直咳得厉害。”
楚淮青手掌微紧,摇头道:“这两条路之后还有许多个岔路,我们不能保证能在第一个路口就截住襄阳王,所以我与穷酒必须仔细观察局势,预判襄阳王会逃向哪条路,再决定是否前去增援......总归来说,我们的兵马太少了。”
“那谢先生——”
话未说完,远方突然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并非一匹马,而是千千万万带来的纷闹嘈杂,楚淮青蓦地转过身,紧盯着往长安奔去的襄阳大军。
“快估测一下,他们有多少人?”
“楚先生,大概有三十万人。”
楚淮青神情一振,心道:果真让穷酒给猜准了!
襄阳大军直至兵临城下也未停下脚步,似有踏破城门之势,数不清的兵马黑压压地覆压过来,天地仿佛都被震得抖了三抖,城墙上的守卫吓得浑身直颤,连连擂击大鼓,震耳欲聋的鼓声于高空之上盘旋传开,响彻了整个长安。
襄阳王这才扬了下眉,朝后随意一摆手,襄阳王座下七将之一栌恳会意,转头喝停了襄阳军。
见人终于停了下来,守卫声线不稳地喝道:“城下的,来者何人?”
襄阳王偏了偏脖颈,懒懒散散地看着他们,没答话,反倒是身后的一个将领怒目圆睁:“何等杂兵,竟连襄阳王都不识得!”
听到襄阳王的名号,几名守卫的脸色一变再变,胆怯于恐惧的双重压迫下,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兵器,正是此时,城门突然打开,街道上列着数排士兵,一眼望不见头。
秦策骑着马,悠哉地走了出来,扫视一眼人数庞大的襄阳军,冲前方的襄阳王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侄儿见过皇叔。因事耽误,有失远迎,还请皇叔见谅。”
明明一直睁着眼,但在见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襄阳王却像是真正地撩开了眼皮,凝聚的目光愈发犀利,如同一只正从浅眠中苏醒的雄狮,好以整暇地评估着闯入者的实力。
也是评估着对方——是否有与自己一战的资格。
秦策沉稳以对,没有因对方气势上的变化而产生改变。
他与襄阳王对视了三息时间。这三息时间,空气仿若凝滞般沉重不堪,两人更像是相互厮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连身旁的人都能确切体会到之间交汇的锋芒,下意识避开眼,不敢直面其中骇人之势,但两个当事人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三息刚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常态,进退自如。
“不错。”襄阳王点道,对秦策怎么看怎么满意,但令人生骇的是,这满意不是来自于长辈的欣慰,而是想要亲手斩杀对方的浓浓杀意。
换作正常人,被这样的视线盯住,不被吓得当场尿裤子,怕是也得浑身寒毛直竖,然后尽全力跑到世界尽头。
但秦策只是微微一笑:“皇叔谬赞。”
看着秦策丝毫不受影响的笑容,他人无法视及的指尖开始因为迫不及待而颤抖,襄阳王十分开怀地笑道:“怎么,还不请皇叔进去么?”
“侄儿自是想请皇叔进去,只是皇叔突然领来这么多人,怕是会惊扰到长安百姓。”秦策拱手道,“不若请皇叔先将这些兵马留在城外,带上诸位将领,随侄儿一同进城。”
大军里发出一阵唏嘘,纷纷讥笑着秦策的天真,襄阳王眯起眼,视线余光落在秦策后面的士兵身上:“若本王说不?”
秦策垂下眼,继续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请皇叔莫要让侄儿为难。”话音未落,士兵纷纷提拎起了手中的兵器,俨然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尾音似是透露着一股子无奈,襄阳王薄唇轻启,字字有力,“众军听令——”
“在!”
“给本王攻——进——去——!”
“是!”
襄阳军发出一声大吼,向城门气势汹汹地攻了过去,秦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也如潮鱼涌出,往四方散开,挡住试图攀爬城墙的襄阳军。
襄阳王在开战的第一时间便将视线瞄向了秦策,见仅是眨眼之间,对方便丝毫不废吹灰之力地斩杀了三名襄阳军,眼神则是愈发火热,战刀出鞘,气势夺人,直击秦策门面。
秦策毫不畏惧,长.枪甩开勇猛的气势,回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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