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烤包子,把钱,换算成烤包子,您吃的那份儿一起算了,大气吧?”左佑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就会震动胸腔,连带着后背都疼,这话平时说挺愉快,但是他越说气儿越弱,强撑都说的不利索。
“你快安静吧,再说几句,我直接给你拉殡仪馆去。”夏嵬出声制止他,他听着也不太好受。这要是人家父母看见,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白事,您也得随份子,去医院,您得,掏工伤费,”左佑说完喘了口气,“都是掏钱,医院看着没那么丧气,就医院吧。”
“哎,疼痛转移疗法,话疗?”夏嵬扭头又看了一眼左佑,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医院人多车多,车被随便塞到角落,夏嵬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抓着左佑的胳膊把人扶了下来。他想架起左佑的左胳膊,这样走的快一些。
左佑摆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走。”
夏嵬松开抓着他胳膊的手说:“等着,我挂急诊。”
急诊室,大夫拿着剪刀把黏在皮肤上的衣料剪掉,消毒后把刮的看上去破破烂烂皮肉也剪掉。
左佑把前胸的衣服卷起来,咬在嘴里,皱着眉,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地面。
夏嵬去排队照片子,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一拉门就看见左佑被剪的不成样的衣服全被推到肩上堆着,腰挺细,皮肤比脸上的白皙。大夫处理时疼痛明显让左右全身紧绷,薄薄的肌肉线条,很具美感。
就是那片伤,看上去,挺影响审美。
他放慢脚步走近后,问:“先拍片子?”
医生带着口罩回答:“先拍片子,回来包扎固定。”
“固定?骨裂?”夏嵬反问医生。
医生消过毒,把外翻的皮肉处理好,停下手上的工作,站直身体说:“肩胛骨裂,先拍,看结果再说,快去。”
片子很快出来,果真如大夫所料,肩胛骨裂。
打了固定,上了绷带,左佑看着缠在身上的绷带感觉自己像个战场上负伤归来的战士,勇猛无比。
他现在很想仰天嗷一嗓子:骚年们,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以前每次,他喊完这句,周孟和侯岳都会瞬间躲他几米开外。
突然想周孟和侯岳,也许那俩傻逼在,他就不会受伤,就算会受伤,约么砸他的混混今儿得办白事。
“想什么呢?回味无穷的样儿。”夏嵬站在左佑面前,看着他半仰着头,盯着墙发呆。“吃了止疼片,还这么疼?”
“还~行。”这会儿没那么撕心裂肺的疼了,但是止不住伤感啊,花季少男就该到花落的时候,还不许,抓紧时间伤感伤感。
“手臂,手指麻的厉害吗?”大夫开完药问。
“这会儿有知觉了,手肘感觉没什么变化,还麻。”左佑回答。
“观察一天,如果发烧,赶紧输液,其实你现在就该输液,小孩儿真倔,吃药还是慢。”大夫摇着头说。
“您都说小孩儿了,谁家熊孩子不是惯大的,有几个听话的。”夏嵬接着大夫的话说,说完还不忘瞥一眼左佑。这一眼,让他捕捉到了左佑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是失落?
“是这个理儿,一家一个都是心尖上的宝儿。”大夫把卡递给夏嵬嘱咐说:“取药,按说明吃。”
“谢谢大夫!”左右说完,比夏嵬还快一步出了诊室。
两人取了药,在医院超市买了水,回到车上开始拆包装盒,吃药。
“吃饭?”夏嵬问。
“嗯,烤包子。”左佑果断的说,不容商量。
夏嵬点点头,把车掉头往南开。“回家休几天……”
“不回,”左佑立刻开口打断夏嵬的话,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的太生硬,赶紧又补了一句:“约了人力周五回公司上五险一金。”
回家,回哪门子家,大年三十都会被撵出来的人,这个熊样回家,估计会被鞭炮齐明锣鼓喧天的庆祝一番。
夏嵬认为左佑情绪外漏的太明显,刚才在医生面前,只是几句闲扯,这人情绪就不对,一提回家更不对。左佑第一天来山海市的那天上午开车经过唐城,明显情绪很复杂,或者直白点猜测,他可能对家或者家人有抵触情绪。
他没习惯深究别人的私事,被生硬的堵了回来,也不会真跟一个受伤难受的人计较。“我下午回,带着你。”
“谢谢,夏总。”左佑后知后觉有点心虚,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背连累了大脑,说话总不走脑子,他选择闭嘴。
直到,吃完整顿午饭,俩人也没说多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临时出了趟远门,有存稿都没来得及更新就走了,抱歉,实在抱歉!
第12章 因花落
出了餐厅,左佑又去超市买了两瓶咖啡,听说咖啡有阵痛作用,刚才吃饭拿筷子,有好几次都差点把筷子掉在餐桌上。
现在想想,他想把时间倒回到小王庄挨棍子那一刻,躲不过那一棍子,至少换成左肩也成。现在受伤的右肩连带着右臂和右手都不太利索,又麻又胀,止疼片吃下去,两个小时就失效了。
疼的想在地上打滚哭。
左手拿着咖啡,右手拧了好几次,也没打开。
本来已经拉开车门的夏嵬,大步绕过车前,伸手把咖啡拿了过去,拧开又递过来。
左佑扯着嘴角笑了笑。
“先回项目开个会,赶在晚高峰前,上高速。”夏嵬上了车,扭头扫了一眼,左佑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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