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生似乎一觉睡明白了,该吃吃,该睡睡,也不说什么招人嫌的话,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冷静的过分,整整三天,他都没弄明白这个郑家到底想干什么,更加没见过那个他马上就要娶的郑雪柔。
琊鲅的态度也很奇怪。
顾浅生心底暗自算计着自己怎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在他还没能想出一个从这个屋子里逃出去的办法的时候,郑雪柔却意外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姑娘长得算不上绝美,但是一眼望去却会让人觉得安心,她身体似乎不太好,不知怎样说通了守在门口的人,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扶在门框边上,可以看出大半的力道都加在了上面,一张瓜子大小的面庞上带着温和柔弱的笑容。
“顾公子,”她冲着顾浅生微微颔首,“我就是郑雪柔。”
她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没太出乎顾浅生的意料,他就是有点儿好奇,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女子先天有疾,自知配不上公子,所以,此次出现在这里,既是帮公子离开这里,其次,也算是替为父错点鸳鸯赔个不是。”郑雪柔一双眼睛温情的望着顾浅生,直把他看的心底有些发毛。
现在出现的状况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走了,但是,看了眼周围并无其余的人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顾浅生也不管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了,轻声道了句谢,整个人直接从房中蹿了出去。
怕惊动琊鲅,他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然而还未见到郑府的围墙,他便已经被拦下了。
“不是说了么,公子,不要继续做无用功了。”琊鲅将人请了回去,这次索性就坐到了他平日睡觉的床上。
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看郑雪柔似乎并不想嫁给自己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底气的,也不知道郑雪柔施了什么手段,让他门口两个看着他的人都昏迷了过去,两笔账自然叫琊鲅记在了他的头上。
虽然顾浅生没有做丝毫分辨,心下却更加不想招惹郑雪柔了。
明面上是这样,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最少郑灼是知道的,他去了郑雪柔的屋子中,跟她谈了许久,有路过的下人唯一偷听到的就是很大声的一句胡闹!
是老爷的声音。
“勉强得来的是怜悯,不是幸福。”屋内,郑雪柔跟郑灼据理力争,似乎用的力气大了,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张脸涨得微红。“您和娘亲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幸福?”郑灼哆嗦着指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半天不知道说出句什么来好,“是,你没错,你都没错,命都没了,你还要什么幸福?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跟你娘在一起。”郑老爷怒意滔天,冷哼一声,摔门离开。
郑雪柔一脸迷惘的跌坐在椅子上。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么。
怎么就跟生死挂上了关系呢,自己,明明是不想惹别人生气的,明明是因为不想给父亲添麻烦的,再过几年,自己可能就死了……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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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生手搭在眼睛上,心底抑制不住的生出一股烦躁感。
明日就是夏历的六月二十八了。他此刻双目之中微微赤红,六月二十八,却是祭祀蛊虫的时间。
世间养蛊之术,虽然厉害至极,但是对于养蛊的人来说,却有自己的弊端,总有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而对于男人,养蛊本是禁术,从了解了之后,顾浅生一直不太明白,清夫人到底为什么一直坚持让他修习蛊术。
对于男子来说,修行蛊术如同要人性命的慢性毒药,虽然可保三十岁前趋利避害,但是三十岁那年,注定暴毙,这样暂时的强大,是一种对于未来的透支。
而他现在如果没有办法做那些事情的话,很可能在他这里又要透支的更加厉害。
见过了郑雪柔之后,顾浅生莫名的有种想法,莫不是清夫人早早就打算好了,叫他娶这么个病秧子,然后做一对儿一起早死的可怜虫。
第二日,顾浅生起的出乎意料的早,身体里的蛊虫压抑不住的躁动着,他身体微微打着颤,每年的这天,简直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今年更胜往昔,他明明有暂时缓解疼痛的法子,可是却完全不能在这里施展。祭祀体内的蛊虫,绝对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若他真的在这郑府里进行了祭祀,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他家人。这是顾浅生绝对不能接受的!他不想有个妻子,或者说,就算他以后真的遇到一个值得他爱的人,也绝对不会是郑家。
他对于这个地方,真是满满的恶感。
顾浅生眼前一黑,好半晌才能缓过神儿来,头痛的要命,眼前有些雾蒙蒙的,体内的那只蛊虫又在作妖。
但是跟往年相比,似乎有些不同。
仍然很痛,像是有什么一点点的啃食自己的内脏一般,顾浅生额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仍旧没人来理会他,他也乐得如此,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顾浅生觉得自己都要疼昏过去的时候,仰面躺在床上,手指甚至都无力抬起,门却被咣的一声推开了。
进门的是艳丽的大红色,几个家丁一身喜服,端着东西从门口鱼贯而入,不打的房间瞬间被人群填满。
喜婆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甩着红手绢,一脸浮夸的笑容。
“麻利儿的,快服侍公子换衣服打扮。”
顾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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