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先行回到西院,吩咐人去打扫一直空着的偏厢。
分到他院中的小仆阿良忍不住道,“小少爷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怎得这么高兴?”
“是么,”李朗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嘴角都快翘到耳朵边了,“大哥把他的贴身暗卫送给我了,我觉得大哥待我太好。”
“……”阿良不置可否的看了李朗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偏厢,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点儿。”
“得嘞。”阿良转身出去。
李朗把青铭的奴契仔细收好,开始翻看他的资料,那些耐药、耐毒、熬刑的记录,只看了几眼,便不忍再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最新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丙午年三月初四,因罪服食‘蚕心’,按月赐解药,否则毒发”。
天鸿山庄西南角,药堂。
宽阔的院落中,偶有几个身着统一白衣的弟子穿梭往来,一个个木架上摆着层层的扁子,各种草药晾晒其中,苦涩辛香之味交融萦绕于空气。
韩白江正坐在药炉旁的书桌后,看着手里的资料,药房里一个大大的药鼎冒着青烟。
“韩……师兄?”敲门声自门外响起。
“小少爷?你怎么来了。”韩白江往门外一看,赶快起身相迎。
“韩师兄好。”李朗向他笑了笑,难得有些腼腆。
韩白江中等身材,一身白衣,发髻以月白色发带束起,正面镶着一颗青玉,虽有三十多岁,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人看起来颇为斯文,尤其对李朗回以一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小少爷是有什么不舒服吗?”医者首先想到的便是病人。
“呃……是有点。”李朗道,“韩师兄,咱们药堂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伤药,消肿化瘀、止血祛疤,还能补血益气?哦哦,还有,要涂上去没有什么感觉,不能太痛的。”
“小少爷是伤到哪儿了?怎得这么严重?”韩白江皱起了眉头。
“也……没有,我就是想先讨点好药备着,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嘛。”
韩白江看李朗支支吾吾的样子,略一思索,便挑眉笑了一下,“有是有,不过小少爷你要的功效太多,不是一种药可以达到的,我多给你拿几瓶,帮你用法、功效标明清楚。”
“太好了,谢谢韩师兄。”李朗眉开眼笑的跟着韩白江进到屋内,在一大排药柜旁边等着,他的眼睛随便的在屋里打量,看到韩白江书桌右侧的墙上挂了一幅工笔人物画,画上是个女子,身着翠纹罗裙、头戴朱钗,面容娴静姣好,俨然一个美人,不由好奇问道,“韩师兄,这画上的女子,是你的夫人吗?”
“正是。”韩白江停下找药的动作,看向他答道,“不过内人已于五年前去世了,现在唯有睹画思人了。”
“啊,对不起,我问到你的伤心事了。”李朗赶忙道歉。
韩白江朝他摇了摇头,继续开始在药柜翻找,很快,便拿出了几瓶药,并在药瓶外贴了纸张,写好备注,交给李朗,道,“这几味药丸都是针对你说的症状的通药,效果极好,小少爷可以放心使用,另外这张纸上写的是用药期间的忌口,也请一并注意。如果病人用药后出现什么不适,就立刻停药再来找我。”
“什么病人?”李朗装傻道。
上午在暗堂,他本想直接带青铭来药堂看伤,却被他大哥嗤之以鼻,秦严严肃解释道,暗卫自有暗堂专门诊治的地方,领些愈合伤口、激发内力的药即可,可让暗卫快速恢复,药堂的诊治方法不是暗卫该用的。
再不懂医,李朗也听出暗堂的治疗方法根本不在于为伤者调养,说不定是什么折损身体激发潜力的法子,他自然要重想办法。
“或者我们不叫他病人,叫他青铭。”
“……”李朗尴尬的看向韩白江,在他脸上看到狡黠而又温和的笑容,刚想紧张的心又放松下来,他道,“韩师兄,我也是不想青铭刚转到我这里,就被暗堂稀里糊涂的治疗折损了身体,那我不是亏大了。”
“嗯。”韩白江微微点头。
“师兄,你索性好人做到底,把‘蚕心’的解药也一并给我吧,哦,不是每月的解药,是最终的解药。”
“青铭中了‘蚕心’?”韩白江有些吃惊。
“你不知道吗?是上月初四服下的。”终于知道青铭带自己回来的最后几天为何精神那么差,李朗又心疼又难过,那人竟然默默忍受了那么多痛苦。
“原来是这样啊。”韩白江有些为难道,“‘蚕心’的解药药堂是没有的。”
“那是在暗堂吗?”
“也不是,”他摇了摇头,“‘蚕心’是师父、也就是祁老爷当年自西域得到的秘方,建立山庄以后,用来控制戴罪或者叛逆之人,不管是每月还是最终的解药,都是师父亲自监督炼制,药方也都是师父亲自掌握的,旁人无从得知。”
“……”李朗想到刚才来药堂之前,他爹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顿——
“简直胡闹!暗卫之所以各个唯命是从,那是因为暗堂成立那么多年,一直实行铁律严刑,绝无二例。这次青铭易主,是不是你找昀轩要的?昀轩也是,居然陪着你胡闹。若是日后各个暗卫都觉得对他们的管教随时能变,暗堂的严威何在?还怎么控制暗卫卖命?总之,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
祁天鸿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还浮现在眼前,李朗晃了晃头,觉得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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