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也经常是要领兵出征的,这也不是头一回了。”裴池温声细语的安慰,他是不愿意看见她哭的。
辜七愁眉紧拧,“这和之前怎么一样,戎勒人那样凶残。殿下难道忘记了先前他们屠了丰城。”越想越是觉得此去重重凶险,刚才憋回去的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了。“何况,这些都是沈括的阴谋诡计,殿下真到了那边,还不知他要同戎勒使出多少奸邪的手段来。”这就跟打开了满腔的怒火和不忿一样,一旦开了口便是如何都收不住了。
“能跟戎勒打这一仗也是好的,这些年来戎勒气焰愈发嚣张,若是胜了,必然是能保未来十余年的边塞安稳。”裴池声音沉稳,看待这事则是跟辜七完全不同的。
辜七也知道此一仗若是打胜了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可她担忧的便是这里头发生了岔子。“殿下为何不直接拆穿了沈括的把戏,皇帝早在那一日就驾崩了,殿下手中有京中时报。只要将这消息散步出去,未必天下人不信。沈括这是假传圣旨!”
裴池敛眉,过去将拭了拭她眼角的眼泪,“倘若那样,恐怕戎勒的大军会照旧南下。”
“什么?”辜七一时没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裴池慢慢同她解释,“就算是掌控了天下的言论,沈括依然能勾结戎勒致使外族挥兵南下。丰城的惨剧再不能发生。七七……”他捧着辜七的脸颊,在她的眉心亲了亲一下,“欲拿沈括,必先断了其身后戎勒的支持,否则,西北几个州数百城池都不得安宁。”
辜七知他是心怀天下的,再想到丰城被屠一事,也就不好在这事上多纠缠。只是不舍之前却是愈发浓了起来,辜七伸出手环住了沈括的腰,“那殿下几时回来?”还不等裴池开口说话,便又道:“我想殿下。”如若可能,辜七便恨不能挂在裴池身上跟着他一块去。
裴池又何尝舍得下她,“我每隔几日便给你来一封信。”
“怎么是隔几日才一封,那不是当中几日我都要眼巴巴的等着了么。”辜七觉得这样的安排不成,便缠着要裴池每一日都给她写信。“也不要殿下写多少字,能叫我知道殿下平安就好了。”怕裴池不答应,她紧接着又道:“小团子也想殿下的呢!”
但凡她所说的,裴池都应了下来。他见辜七神色委实不算好,便低声在她耳畔道:“我放心,用不了几月。”
辜七听后顿时一喜,打仗这事几月几年都是可能的,而戎勒此时声势这般浩大,显然是不好打的。他竟这般说了,就定是有把握的,所以辜七目光惊奇的看着他。
裴池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京中王府,你曾经撞见过两个戎勒人。”
经他这么一提醒,辜七倒好像是有印象了,那时候成亲才没几日,她去给裴池送汤。“殿下是早有了部署?”
裴池面色从容,温声道:“不过是早做了准备。”
再又过了一日,裴池这边便要动身去丰城了,领了雍州一般兵马过去。人数不过统共六七万,可都是平素就操练有佳的精锐人马。辜七送他至府门口,见再前头便都是统一玄黑铠甲的兵马列队等待,气势逼人。
“殿下,早去早归,我和团子都等着殿下。”辜七握着裴池的手不放,依依惜别之前难以表述。
裴池含情的看她,抬手将她贴在腮边的碎发捋在了耳后,“这段日子外头乱,你好好呆在府里。”
辜七点头,再要说些什么又怕自己真要忍不住掉眼泪,故作坚强的松手,竭力用轻快的语气道:“殿下去吧。”
裴池“嗯”了一声,转过身去到那队伍当中,翻身上了马。此时黑甲银剑端坐高头大马之上,褪去平常的清贵温雅,真是有种难以描述的威仪。
辜七盯着那背影,直至在看不见才让挽玉扶着回去。回了锦照堂,便又觉得哪儿都是冷清的了,她歪着小榻上不想动弹。又过了两日,这种情绪才稍稍缓了一些。
——
京城皇宫。
因着前一阵发生的逼宫事件,整个皇宫更加显得死气沉沉。那些地砖墙缝里似乎还有没冲刷干净的暗沉血污,空气中依然还弥散着股腥臭的气味。
分明已经是四月中旬,可半点没有开春的迹象,仿佛这个冬日格外的冗长。皇帝驾崩,宫中各处都是缟素一片,仿佛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远远的,一轿辇从远处宫门进来,宫人见了都纷纷垂首回避。今日的京城,谁还能有如此例外的殊荣。除了沈大都督之外,根本是不做他想的了。
轿辇停在风迢轩的宫门前,这是处冷宫,可近来沈都督却是常至此的。
正殿的殿门被沈括随侍的人推开,里头昏暗一片,射入的光亮让里头的飞尘都显露无疑。刚才开门的太监便又殷勤的用自己手中的浮尘挥了几掸子,想要瞥去些灰尘。
“沈括!你不得好死!”忽然,殿里面有人凄厉出声。
叫人觉得……这就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发出来一样,嗓子粗粒沙哑,也根本是叫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既然是在冷宫中出现的,那就只能是女人了。
听了这样的话,沈括身边的人各个是变了脸色。唯独他自己,非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迈开步子往里头走的时候,甚至是讥笑了一声:“只可惜,你杀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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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你会有报应的!你陷害本宫, 是你陷害的本宫和治儿!”
此刻疯狂喊出声的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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