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有气无力斜了眼韩寂,慢悠悠爬到河边,掬水洗脸。
韩寂走上前,捏他左右脚踝,“疼吗?”
云阶皱眉,冷嘶一气,“左边,有点。”
韩寂立马解他鞋袜,云阶忙缩回腿,“咱能先找个地方避雨吗?”
天可怜见,两人这副惨白的模样,着实是让雨水泡的,他是在不想再沾水了。
韩寂笑着起身,后背朝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阶轻吐一口浊气,说道,“我能走。”
说着一瘸一拐绕过韩寂。
看着就吃力,韩寂架起他的胳膊,半正经道,“你这速度只怕我们很快便被敌军发现。”
嘴上说着脚下加速,使得云阶不得不单腿跳着前进。
原就虚脱,韩寂这不是故意折腾他吗,云阶心一横,人一顿,盯着韩寂要笑不笑的脸,“那就有劳参军,背我一程吧。”
“乐意效劳,请。”韩寂稍曲膝蹲下。
云阶靠一只脚的弹跳,跃上他后背,韩寂却早有防备,马步扎地稳,没能如云阶所愿摔一趔趄。
林中穿梭半晌,可算找个实打实能避雨的山洞。
云阶脚伤不便,韩寂便担起了钻木取火觅食取水的活。
好好伺候了一回立下大功的云阶。
两人心知肚明,这场天助洪水,燕氏军营遭殃不浅,我军只要这两日趁势攻袭,渭河定可收复。
一边烘衣裳一边烤兔肉,云阶心中思忖一事,犹豫片刻决意开口,
“不消几日,燕氏退兵,你便要回京了吧?”
韩寂转动着手中树枝,兔肉香味四散,他吞了下口水,接道,“应是如此。”
“可否代我传个口信?”
“可以,给你爹娘吗?”
“不是,一个朋友。”
韩寂奇怪得看了眼云阶,听他解释,“我娘三年去世了,我从来不知我爹是谁,我娘也从未提起他。”
韩寂停下动作,认真看着他,“那你是随母姓?”
“算是吧,我只知自己叫云阶,姓氏是从军前我娘给我加上的。”
云阶半敞的衣领里露出两枚挂坠,韩寂点点自己胸口,“玉佩是你娘的遗物?”
云阶低下头,手捏琉璃一枚,“这是,这个是朋友相赠之物。”
韩寂笑道,“不介意给我看看吧?”
云阶摘下,递给韩寂。
韩寂左看右看,赏玩一番便还给了他,“你和你朋友交情不错,那枚翡石价值不低。”
云阶又看了眼翡石,“我幼时在他们家做过工,他得空便教我认字念诗。”末了他又加了句,“我从军以前就他一个朋友。”
韩寂调笑道,“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临行前她可说要等你?我说句丧气话,指不定她已嫁做人妇。”
云阶眨巴眼,讷讷道,“他是男子。”
韩寂一愣,笑曰,“那便是娶亲了。”
他拿匕首戳兔肉,自言自语道,“瞧我说的,娶亲有何要紧,朋友不还是朋友。”
兔肉熟透,韩寂口中不住生津,但还是顾念伤者,扯下兔腿递出,却见云阶杵着愣神,“云阶,云阶……”
云阶清醒过来,忙接过兔腿,“多谢。”
韩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疑惑中好像顿悟呼之欲出,可又始终迷糊,他腹中饥渴懒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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